“我知道的。”舒芙选了个小些的,轻轻咬了一口,只觉得脾肺皆沁凉清甜一片,暗赞李杪是懂讲究吃食的。
“其实……普天下的乖儿郎多的是,那些脾气拧的,我们不要就是,你要是想,我……”
李杪话未说完,就见舒芙并其余三个婢女一同好奇地睁着眼看她。
她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慢慢添道:“总之,我有好东西予你,今夜你想办法出府来,我带你去瞧。”
舒芙震愕不已:“我?到了夜里,府上几道门都会闭上且有人守着,我怎么出的去?”
李杪挑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阿笺:“你身边这个丫头,会翻墙么?”
“婢子会!”阿笺兴致勃勃,“需要婢子先翻出去里应外合、糊弄那些守门的仆从们么?”
“说得很好,但不用,”李杪微微一笑,“你那时只需教一教、帮一帮你们姑娘,若做成了,本郡主有赏。”
她摘下腕上一圈银兰碧玉的美人条递给阿笺:“今夜戌时,我在贵府后门处等着你们姑娘,莫叫本郡主失望。”
五辛盘(二)
五辛盘(二)
李杪走后,舒芙从阿耶书房里取来两册书,秉一小灯在池中亭读到夜里。
掐着水漏等到戌时,她与阿笺两个人才从霁池出发,一路踩着花木郁深的小径到了后门处。
后门处仆从交接的空档只有半刻钟,她需在这短促时间里越出围墙。
阿笺身手利落地攀上了墙根处的榕树,朝底下的舒芙道:“姑娘可记住婢子刚刚的动作了?”
见少女仍有踟蹰,她连忙道:“姑娘别怕,阿笺在上头拉您,绝不会叫您跌下去……便是您脚下打滑,婢子也会先将自个儿摔下去,给您做肉垫。”
舒芙被她逗笑了,学着她刚才的动作,楔住墙角与树根的罅隙,发力向上攀缘了几步,果然有些吃力,幸得阿笺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上了树。
“姑娘好厉害!”阿笺并不不吝啬夸赞,讨巧地同她说了几句话,又道,“现下郡主还未到,姑娘不如在墙头坐一会儿,婢子在旁边守着您!”
舒芙依言在墙头坐了,将两只足垂下去晃了几晃,静静听了一会儿长安夜间的风声,觉得是一种有别于占摇光领她见过的别样风致。
戌时一刻,李杪的马车守时而来。
她这时用的是一架极其寻常的油壁香车,与白日的张扬奢靡并不一致。
看见舒芙坐在墙头偏头看她,李杪便将声线略提了提:“阿芙快来,我在下面使人接着你。”
彩彩和绵绵闻言,连忙从隔间启出软垫置在墙根,又相携着手,作一个人肉坐垫的架势。
舒芙有些羞赧:“两位姐姐让开些,小心我伤着你们。”
见她坚持,二婢便退在一旁,好在墙上的少女无惊无险地落在垫子上。
李杪连忙将她拉起来,迎进了车内,树上的阿笺见了,也将坠坠的心放下,对车中的舒芙道:“姑娘切记早些回来,若今夜实在不能归,明早寅时以前也必要回转。”
舒芙探出头冲她颔首,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便是我不回来,你们也莫随意进我屋子,知道么?”
阿笺点点头。
她回去如何消磨夜间光阴不提,舒芙这边倒是坐在马车里,拉着李杪的手央了半天,仍旧没同她口中套出个具体去处。
李杪哄着她吃了茶,自己咬了几口软绵绵甜腻腻的果子,只说:“你莫着急,待你见了自然会欢喜的。”
马车行了一路,人声也从最开始的寂寥无声变作油入沸水。
舒芙好奇不已,谁知一下了车,入目就是两纵红木沉香的鳞次楼阙,高低都在二三层之数,相互错综比栉。香风流肆,宝灯续昼,又有软绡绫幔飞荡,金银珠玉相磬,真叫人飘飘如置仙境。
舒芙立身当中,只觉繁华喧嚣几乎叫她失聪,勉强能看清当前一座绮红建筑
“快哉阁……”她逐字念出,心下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