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水液本身无甚滋味,但她是他心爱的人,她对他笑一笑,他都觉得心口发蜜一样甘甜,体香与爱意交揉在一起,自然就酿成了蜜滋滋的甜。

他眼神亮盈盈的,坦诚得叫人失语,舒芙不敢看他,只好将视线下落,却又看见他胯下巨物仍未有消退之势。

“你那个……没事吗?”

占摇光怔住片刻,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少年耳根窜红,一下子跳到地上,语无伦次:“我、我知道了,我去下浴房……你别看了!”

她磨了磨腿,有些羞赧:“你不做么?”

“我又不是禽兽!你昨夜不是说我弄伤你了么?你又还没好,我怎么能对你、对你那个!”

他语气颇为激动,若他真的是一只狸奴,定然会炸起一身绒绒的软毛,但他不是,于是只有额角几根极短的碎发燥然地向上翘起。

舒芙盯着他额角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将那几根发丝压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动向,她又趁他未反应过来,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那你早些回来,我还想同你玩樗蒲。”

宜春醴(七)

宜春醴(七)

入夜以后,空中只余一点残雨游荡。

舒明德的贴身书童阿恪坐在游廊的条凳上,垂点着脑袋,听着雨打芭蕉簌簌之音昏昏欲眠。

这便是服侍小郎君为数不多的缺处。

因着小郎君得宠,他的吃穿在满府下人里也是拔尖的,只有一点不好

小郎君念书刻苦,每日必读至子夜方才入眠,累得他每每作陪至此。

阿恪看了眼灯火通达的内室,内心估摸了时辰,觉得舒明德还要些时候才会传唤他进去,于是把脸往臂弯里一埋,预备小憩几息。

半梦半醒间,他忽瞥见一窈窕少女倚着一笼纸伞,手拎一把绢白题字的灯笼,跨过苔痕弥生的月洞门朝此处飘来。

他起先并不在意,只说怪道今夜天上无月,原是太阴仙子偷下了凡间。

直到少女立在了他跟前,一身微凉雨雾朝他渺来,他才骤然惊醒。

“二、二姑娘。”阿恪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舒芙并未深究他渎职打盹的事,将伞收拢倚在墙根,对他温声道:“幺郎还未睡吧?劳你进去告诉他一声,就说他托我写的东西我已写好了,现在给他送来。”

阿恪连连应好,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又探出头,将舒芙请了进去。

舒芙一进书房,一团书香墨暖扑面而来,洗却了一身凉意。

舒明德见她来,心中雀跃不已,连忙给她拉了张圈椅,又吩咐阿恪取些热茶过来。

小郎君坐在她身边,语气亲昵:“阿姊来得正好,我才写完那篇策论的初稿,还请阿姊斧正一二。”

说着,他将自己案上一叠写满了墨字的白鹿纸递到舒芙手里,又从舒芙那里接过了她带来的纸稿。

舒芙将那几张纸攥在手里,想起临出门前,占摇光一路从西间跟她跟到了门口,语气幽幽地叮嘱她即去即回,有那么一瞬想婉拒了舒明德。

但幼弟的眼神实在诚恳,学问上的事又的确不可轻放,于是她强压住心底的波澜,专心看起他的策论来。

舒明德文才委实不差,行文间半点看不出十岁幼童的稚嫩,观点鲜明,例证有力,即使放到人才济济的岚山书院也应是中上游的好文章。

舒芙看罢,真心赞道:“你写得很好,我没有什么要改的。”

她又速读了一遍,惊喜道:“而且,我们两人的观点竟有这样多相似的地方,这便是姊弟间的心意相通么?”

舒明德此时也看完了舒芙的文稿,听她这样说,不由心生些许羞愧:“不,我策论上的主论点是长姊与我说过一通的,真要论起来,还是阿姊和长姊更加相通。不过,阿姊写的这篇更好,许多看法更加犀利,且容明德觍脸,取几段阿姊的观点,将文章精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