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芙原本紧张地闭着眼睛,胸口突突乱跳,心中猜他要做些什么,不料只是面上轻痒了那么一下,就像被晴日下的蜻蜓蛰了一口。
她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少女明眸生光,粉腮拟娇,姿容姝丽动人。
“你终于醒了啊,”占摇光心里越发觉得她生得美丽,于是直视着她的双目,真诚地发问:“我还能不能再亲你一次?我刚刚已经漱过口了。”
舒芙面上的笑意一滞,直起上身迅速缩到床的里侧,疾声道:“不可以!”
她将手挡在唇前,警惕地看着他:昨天他亲得太急切、太用力了,情浓时尚没注意,直到了今天才发觉唇上竟然被亲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为什么?你昨晚明明也喜欢我亲你的,”占摇光不解,“我要亲的时候你就让我亲了,后来我伸舌头你也没拒绝我,你当时、你当时还舔我了!”
好像就是她舌尖舔到他下唇的那下子他才硬起来的。
“占摇光!”舒芙恼羞成怒,提脚踹了他一下。力道并没有多大,却极有效地令他闭嘴了。
……
盥洗后吃过朝食,舒芙眼前反复回现着梦中所见的景象。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去写李杪要的策论了。
她去了一趟舒荣光的书房。
舒荣光文人皮骨,平生最好读书,甚至专门在府中辟了一处院落作藏书用。除却他私人用的那一间里头的摆的重要公文,其余的书都是任由众人取阅的。
舒府之中书册之众用一个“卷轶浩繁”来形容都不为过,好在舒荣光分门别类地将它们置放起来,真到用时找起来也不算费劲。
舒芙循着指示,挑了几册讲南疆人文历史的书后便回了春晚楼。
当日透窗看去有雀啼青木,惠风摇翠,满庭皆是春意绵绵。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对于舒芙来说,直到了这刻,春季的第一轮雨水才算真正落尽了。
于是少女站在花木侵香的纱窗前,指使着少年把西间里的书案搬到窗下。
占摇光虽则还为早晨没亲到她而别着两分脾气,但到底还是帮她搬了桌子。
舒芙将取来的几册书稍微排了个序,沉下心来细致阅读。
君影草(二)
君影草(二)
时下可寻到的有关南疆的记录,大多是历代的史书中的只言片句,以及前朝一位游侠履经南域时的手札。
等到了本朝初立,太祖皇帝曾下令修撰旧朝书目,翰林院与岚山书院这又才联袂将这些散册合订精撰。
故而,她此刻读到的内容,已是大历境内有关南疆诸部族最全面且最具权威的记载。
参与修撰的大儒们依循“衣食住行”的顺序,用精刻深邃的笔触在她眼前勾勒了一个奇谲绚丽的天地。
舒芙原本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逐字研读,然而越往下看,她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因为这案上所有的书,居然没有任何一部分提到过南疆特殊的社会形态。
如果说当年那位游侠当年因为是外族人的缘故,并不知晓南疆祭祀一类要事向来由女子主领,这倒还情有可原,但若他亲历过,又怎么会不将此事纳入笔下?
那样的一场盛事,见过的人都不会轻易忘却。
那样多明丽灿烂的女郎,她们所跳的舞、所说的话、所展露出的自信与烂漫,在这些书里竟只被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乌龙山以西以南诸族,春,临酉水而戏。”
相较于在其他方面竭尽详备的记述,这句话显得何其羸弱又单薄。
难道她梦中所见仅仅只是她的臆想?
天底下果真没有一个地方异于大历,而如梦中情景一样,以女子来掌政么?
舒芙眉尖一点点蹙紧,思绪几乎要绕成一团棉麻,却在这时视线内突然撞进来一抹亮色。
占摇光将一簇开得极秾丽的海棠放在她桌上,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