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不过是剥光了他的衣裳丢出去,总比不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龌龊心思。”

一个最要清白名声的翰林士,她居然扒光他衣裳?这与要了他性命有什么区别?

李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李杪说罢了,转身向外而去,临到门前,微微将头侧回一点:“我最后一回敬你是我兄长,不想也剥了你的衣裳,你自个儿收拾了东西即刻滚出去,由今而后,我名下所有的地界,你通通不要再踏足。”

李林唇瓣嗫嚅,直到此时都没想明白,李杪究竟为何盛怒至此。

“最后一件事,阿兄这遭行径,可谓痴长了这二十余年,这样无德无才一个庸人,不知这个世子位子还能坐到几时。”

李杪走后,李林痴痴呆呆在原地枯坐了良久,不断回盘着李杪刚才最后一句话。

她那是什么意思?他是耶娘独子,除李杪以外再无其他兄弟姊妹,究竟谁能威胁他的世子位?难道她竟欲取而代之吗?

她一个女郎怎么敢、怎么能?

他不敢细究,勉强捂住了肩上伤处,高声道:“小怜、小怜!”

小怜自外间匆匆迈进来,本就惨淡的面色在见了李林身上的伤后愈发苍白如纸。

“世子……”

“快,快与我请个医工来!”

小怜连忙颔首,正要向外而去,却忽又被他叫住了。

“不,李杪心狠手辣一个恶妇,我实在惹她不起,你还是去收拾了东西,咱们即刻就走!”

玉腰奴(五)

玉腰奴(五)

这桩腌臜算计被李杪暂时一力瞒下,舒芙那边一概不知,只专心准备着过两天长安中的灯会。

皇后殿下的千秋灯会向来有个面具覆脸的传统,舒芙嫌城中货郎贩的那些样式太过草简,便决心自己亲自画两个。

问起占摇光喜欢什么时,他正靠在窗前拿谷食诱鸟,随口便答:“喜欢鸟。”

话音一落,窗下那只圆圆团团的白羽鸽当真叫他引了来,栖在他掌中,歪头瞧他一眼,复低下头啄食起他掌中的谷粒。

少年眼疾手快将掌轻轻一合,没敢太用力,却当真将其缚在了手中。

“阿芙”他眼中掠过一丝亮,急急回头讨她留意,“我擒了只鸟来与你玩儿。”

占摇光三两步到了案前,将鸽子放在她眼前。

舒芙视线当中涌来一团雪白物什,仔细一瞧,方才发现是只肥圆的鹁鸽。

“啊,”她呼出一声,“你喜欢这种鸟,我见你打算与我一样穿绯衣,想给你绘个相配的鹦雀冠呢……”

占摇光一听,手上力道立时松了,鹁鸽扑籁籁飞了出去。

“……实则我更喜欢鹦鹉,主要是这里没有,所以我才拿鸽子充数的。”

“……”

舒芙文采好,绘工亦不差,三两笔绘完鹦雀冠,置在几角晾干油墨,又绘起自己的面具来。

她以手支腮思忖片刻,忽而道:“朏朏,你去园中替我寻些花来打样好不好?我想画个花神冠。”

占摇光自无不肯,当即便越窗出去了。

几乎是他离开的同一时间,门外便起一阵脚步声,舒芙回头一瞧,就见李杪急步行来。

“杪杪?”

舒芙惊讶地叫了她一声,瞥见她微红的眼角,手腕一抖,蘸着朱砂的狼毫在面具上遗下一痕,但舒芙却顾不得这些,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眼睛还红了,你刚刚要哭么?”

李杪因李林与梁之衍合谋的事怀了满心的歉疚,此刻见到舒芙鲜活模样,方才长长抒出胸中郁结的酸涩之气。

“我没事,”李杪抿抿唇,旋即笑道,“是才将外头起了阵风,迷得我眼睛疼。长安这地界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循年来都是干嗖嗖的气象,即便春日里起风也裹着沙砾。”

舒芙“哦”一声,想了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