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池慎就点头:“嗯……乖。”
耳朵被人轻擦了下,池慎凭他多年做灵捕的经验,即使脑袋混沌也立刻判断出这人用的是指腹:“前辈耳朵好红。”
他闷声道:“不要摸……好暗。”
“包厢灯光,当然暗。”
“为什么不回家?”
“不是前辈答应要来聚餐吗?”
好像是有这回事。
池慎懵懵地点头,然后又摇头:“既然我答应了……回家后,你不能打我。”
他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池慎并不讨厌酒,尽管幼年时,母亲是个酒鬼,但她清醒时就不喜欢池慎,酒不是她不喜欢自己的理由。
八岁开始混迹于阴阳两界,上了几年阴界擂台,对手换了无数,有鬼有妖有怪,那期间,池慎不会让酒精麻痹自己的脑子。
十二岁认识陈相,十六岁正式成为歼邪使,那些年的灵捕很少,灵孽却很多,他跟陈相花了很多力气去记录以及打斗,基本是他负责打,陈相负责解析。
那些年,他们两个都很少休息,过年过节都在抓捕灵孽,更不要说某朝某夜对酒当歌。
一直到二十三岁,阴阳两界据说因“无限流系统”失踪的人鬼们齐齐回归,灵捕一行正式暴露在公众眼皮子底下。
二十三岁是他最忙的那年,因为要安顿回归人口,还要将确定处死的人再度处死。
那年之后就闲了起来:新鲜血液变多了,很多小怪不再需要池慎自己去做,大怪又没那么多。
于是,二十三岁后,他看起了过去很少去看的书。
都说,人总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池慎很少看书,闲下来后就这本也看看那本也看看,有两年,他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
期间,他开始尝试把自己见过或联想过的东西写下来。
要学的东西很多,池慎也没什么时机或者原因去喝酒。
唯一一次去KTV还因为陈相那辣耳朵的歌喉导致刚来就走出包厢门,转而记录KTV的房间构造。
然后就是现在,第二次来KTV,第一次喝酒。
他看向包厢里的这群大四学生。
三年悄然而过,回头看,这批学生就是第一届即将毕业的灵捕啊。
好多年前,自己在阴界时,也是这么摸爬滚打成为灵捕的。
池慎有些断片。
是谁邀请自己来跟他们聚会的呢?
他费心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啊,是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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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池慎说“你不能打我”,曲流光愣住了。
虽然不知道池慎的真实身份,但就那天晚上这位歼邪使的实力和他丝毫不把虚实界当一回事的态度,谁能打他?
陈相都打不了他吧。
醉酒后可能是胡话也可能是真话,曲流光看着因为醉酒而格外安静的池慎。
这种安静跟他以往一贯的冷淡不一样,现在的安静显得很乖,好像曲流光不管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他一直很好奇池慎的身份,也想知道刚才他说的“你不能打我”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像陈相那种不着调的人就好了,那么这只会是句并不走心的玩笑话。
chapter.25 池慎狐疑道:“你会破门而出?”
尽管曲流光很清楚,池慎不是这样说玩笑话讨饶的性格。
耳边是朋友的嬉闹,在这个无人关注的小角落,曲流光没戴上以往惯用的假笑面具,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池慎。
以他的本事加上池慎现在并不清醒,想问什么都可以。
问,还是不问?
半晌,曲流光表情复杂地给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池慎丢了个抱枕,看着他本来微蹙的眉头松弛下来。
算了,反正他俩现在关系很融洽,再过一段时间,等关系更好了,在前辈清醒的时候光明正大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