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对不起江棉,但她至少对得起自己。
直到岑拾月想女儿了,于是去找了江棉。
她看到江棉穿着旧的发白的衣服,学校门口一顿普通的饭都吃的小心翼翼,一点声音都没有,几十块的零花钱都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夹层里。
岑拾月忽然想不起来握江棉的手是什么感觉了。
妈妈跟女儿握握手,很正常吧。岑拾月如此想。
她没想过妈妈牵女儿的手都要考虑是否正常,刚伸手,江棉忽然瑟缩了一下。
极小幅度的一下,但依旧能看出她的无所适从。
岑拾月僵着的手收了回来。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借着江弘深虚伪的面具欺骗了自己,来偷得七年比过去潇洒的时光。
她也必须承认,江棉是她的一个牵挂。
岑拾月开始调查江弘深虐待江棉的证据,但她发现,即使江家对江棉不好,最基本的教育和生活也都提供着,哪怕每次提供时都不情不愿,甚至需要江棉做更多的活去换。
“压抑”太主观了,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司很难成。
她开始从江家的经济状况下手,在此期间,岑拾月还想跟江棉联系,但江棉总避着她。
不知不觉,就几年没见了。
这几年不是毫无进展,她走关系用手段让江弘深失业,结果他转头搞起了自媒体。
岑拾月没有信心,如果让江棉选择家庭,江棉会选择她吗?
在江棉有记忆的时光里,岑拾月只见过她一次。
江棉上初中后,岑拾月退而求其次,只想在暗地里看看江棉。
不是不想光明正大见一面,只是离婚后,江弘深本性暴露,也像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现在的境况比岑拾月差劲这么多,每次见面都要吵架。
她是来见女儿的,不是来吵架的。
岑拾月手上有江弘深为了要抚养费、每个月都会发给她的江棉照片,加上在江弘深家附近等着江棉回家,很容易就能认出她的女儿。
仔细算算,江棉下个学期就要读初二了。
岑拾月满怀期待地想。
今天小棉花回来的有些晚,或许是因为这周期末考试。
岑拾月从黄昏等到夜幕,等到双腿发麻,小棉花没有回家。
江家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一家人吃饭时热闹的影子。
岑拾月怀着一丝期待,去敲了江家的门。
门开时,一见到是她,江弘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来干什么?!”
岑拾月面容平静:“小棉花回家了吗?”
“她有没有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岑拾月嗓音开始发抖,“你的亲生女儿江棉,有没有在家。”
是不是在她的视野盲区里,小棉花已经回到家了。
屋里的董丝萝阴阳怪气:“没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谁知道是去哪儿混去了。”
她笑着喂了江绍一口饭:“我们小绍就很乖,每天放学都会回家。”
江绍嘴角沾着饭,朝岑拾月做了个鬼脸。
温馨的画面嘲笑着岑拾月现在的惶恐,她跌跌撞撞地往江棉学校走。
江棉可能还在学校,目前的情况也没办法报警。
岑拾月怀着最后的期望,走到江棉学校时,看到几个学生结伴而行。
为首的女生眉眼都是戾气,说话却有些忐忑:“我们把她埋在那儿会被发现吗?”
跟她并行的男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栋楼没有监控,怎么发现?”
旁边一起的男生吐了口口水:“真晦气啊,谁知道打几下还活活打死了。”
“江棉真是有够脆的,连吸血鬼都变不了,亏我还在路边给她买了条红裙子。”
“不是说实验前越高兴,转化成吸血鬼的概率越高吗?”
“算了,反正也只是路边摊,江棉也只配穿那些便宜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