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楚王作为您的亲儿子,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委屈了那么多年。您能忍心再让您亲手栽培大的燕棠开始另一场看不到终点的委屈吗?

“皇上的仁爱,本就是黎民之福,让天下百姓看到皇上对功臣的爱惜,您这二十年的照顾和关爱,不是更加有意义吗?”

皇帝手里的镇纸一头搭在桌面上,一头握在他手里,半日才啪嗒一声,落下桌面来。

……

萧珩的伤并不妨碍行动,早上听说戚缭缭已经出门了,他去医房换了药,便也顺路往她院子里来。

又听魏真说她不在屋里,只好又先弯到燕棠屋里来看看他。

燕棠因为伤了肋骨,只能平躺着,余光觑见他大摇大摆走进来,也没理会他,只直视着帐顶的织纹。

“还有几日就回京了,你这残样,能行吗?”萧珩在他脚榻上坐下来,两手向后搭在床沿上,扭头睃着他。

“你若想留下来伺候我,我留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燕棠喃喃说。

萧珩哼笑,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抬起头来,就见戚缭缭先进来掀了帘子,然后躬身立在门侧,紧接着金灿灿的袍摆一闪,皇帝进来了。

进门后将他们俩看了一轮,他目光落在坐没坐相的萧珩身上。

萧珩站起来,燕棠也下意识地要起身。

李芳上前制止,搬了椅子给皇帝坐。

“看来说几句话是没有问题了。”皇帝温淡地望着床上,然后抬头跟戚缭缭和李芳道:“你们下去吧。”

戚缭缭弯唇,颌首与微笑的李芳出来了。

迎面有风吹过来,掠过脸上时干干的,这样的时节,真是让人无比想念起京师来了。

第489章 还有结吗?

燕棠对皇帝来意略为有数,萧珩却看不透何意,对着被扣上的门皱了皱眉头。

“看来你对你弟弟很是上心。”皇帝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说出来的话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取笑。

萧珩也没有吭声,他总归知道摸不清敌意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的道理。

“虽然随云不是你爹的儿子,看到你能这么惦记他,你爹却也很高兴。”皇帝说。

萧珩习惯了他总会有些开场白,因此并没有把他这几句话当成要紧。

随意耷拉着的脑袋在领会完他的意思之后,却蓦然间就抬了起来!

“你说什么!”震惊使他忘却了规矩。

皇帝语不变:“朕说,你跟随云不同父也不同母。他是忠勇王段鸿飞的儿子。”

萧珩张开的嘴巴忽然就合不上去了……

……

皇帝是在戚缭缭小睡了半柱香,又爬起来吃第三碗汤的时候出来的。

他身后跟着神色十分之精彩的萧珩。

等他们俩一走她就立刻捧着那剩下半碗汤到了燕棠房中。

燕棠神色也很精彩,愣愣地望着帐顶,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元帅的稳重都没有了。

“皇上跟你们说什么了?”大致上她都猜得出来,皇帝早晚得把所有真相跟他们陈述一遍,毕竟这是他此行来的目的之一。

但是正因为她能猜想到要说什么,才不明白早就知道了真相的燕棠为何还会感到震惊。

“说到沈妃。”他美好的眼睛里透着幽沉。

戚缭缭正要送到嘴边的汤碗也停在半空,沈妃――

她还没有将话问出口,燕棠已摇了摇头,凝眉道:“她是自愿提出跟皇上去围场的,动胎气那段皇上没有细说……”

戚缭缭略为意外。沈妃与皇帝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算好,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毕竟也曾是她的婆婆。

但如果沈妃是自愿同行,那她心中的那点猜疑便又更强烈了些。

“皇上有没有说到许潜受谁指使?”她问道。

他又摇头:“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当年有过内情,都已经是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