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定狱探监的只有三司官员以及奉旨前往的钦差或宫人,但无论是谁,手里都须得持有能证明身份的腰牌。
三司里但凡四品以上官员人皆有一枚,只是刻下的徽记有所不同。
同理,梁永琛入职大理寺之后,也有这么一块牌子,这块牌子虽不能在天牢行走如入无人之境,但通过前两道关卡是绝无问题的。
因之它的重要,每个人都将它与印章什么的贴身存放,眼下既是直接上大理寺来看牌子,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了。
“我,我的牌子呢?!”
人群里忽然有慌张的声音传来。
余光一直落在梁永琛身上的燕棠移向右侧,冲正在手忙脚乱的左少卿缓声道:“谢大人怎么了?”
“我,我的牌子不见了!”混到这份上的人多少都有几分领悟力,虽然什么消息没出来,左少卿也慌张起来!
因着他的声音,随即引来好多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梁永琛不知道燕棠他们查腰牌所为何事,但看起来绝不是什么好事!他凝眉旁观起来。
左少卿张了张嘴,没有回答,接而以更快速的动作掀袍翻找。
同在场的其余官员均都陆续将腰牌递上了,最后屋里杂音都消去,只剩下他焦虑地翻查身上的声音。
然而没有。私章与银票什么的都翻了出来,唯独不见了腰牌。“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昨天夜里入睡之前还在夹兜里的!”
他额上开始有汗落下,稍顿,又急冲到自己内里自己的公事房,在一柜一案之间翻腾寻找。
燕棠定坐不动,只任凭里头声音杂乱慌张地传来。
“少卿大人找得如何了?”护国公屈指轻敲着桌面,缓声发起话来。
左少卿惨白着一张脸踉跄回到跟前。咽着唾液道:“下官腰牌失窃,不知去向!”
“失窃?”燕棠尾音缓慢地挑高,目光扫过来,“怎么这么巧。大人可要确定才好。”
左少卿硬着头皮道:“下官确定!的确是不知遗失在何处。还请王爷与国公爷恩准下官回府去寻寻看看!”
燕棠与护国公对了个眼色,摆手让丘陵与护国公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护送。
梁少卿站在原地,看着满屋子全是有来头的人,刚刚才安定的心不由又开始晃荡。
……大理寺衙门进入等待,五军衙门与定狱这边也早已经控制住秩序。
至天明时分整个泰康坊,不,几乎整个京师都开始察觉昨夜里朝中有事发生。
赵胤如往常一般提前一刻钟到达翰林院,就见衙门里同僚们都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议。
他停了停步:“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有口快的年轻人禀述了经过:“具体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昨夜里出的事,五军营和定狱已经大理寺全部被把守了,大理寺那边还是皇上钦命镇北王与护国公前去坐镇的。五军衙门里以吴国公陈国公为首的正副都督们都在。”
“那看来事情出的不小。”赵胤凝眉点头,而后又望着众人:“不干咱们的事,就都收心当差吧。”
士子们皆应声。
苏沛英夹在人群间,望着他背影微微凝了凝眉。
赵胤顺手将门掩上,负手在屋里站了会儿,他坐下来。
桌上有茶,衙吏深知他的习惯,这个时候温度晾到刚刚好。
他端起来,凑在嘴边轻喝了一口,四平八稳。
拿起桌面未审完的书料看了两页,他又放下来,掸掸衣袍走了出去。
内阁位置在宫城南面一排房子。
赵胤到达衙门里,阁老们居然也都在,而并没有去御书房伴驾。同在的还有兵部两位侍郎。
梁铎看到他,随即招招手让他进了自己房间:“定狱里出了大事。消息皆封锁了,只有五军衙门知情,你有消息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连内阁都得不到讯息,是很异常的。
梁铎仕途纵横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