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如果他与燕棠确有恩怨,那就只能是在出京之前,然而他出京前不过是个黄口稚儿,能与燕棠有着什么了不得的恩怨?

如有,那多半是来自父辈。

又,这世里皇帝居然又对燕棠与她的婚事态度隐晦,又或者说是对燕棠的态度隐晦。

看上去他与经年不出府的叶太妃又有着某种似有若无的联系,那么很可能就是说皇帝与叶太妃之间有着一个共同秘密。

那这个秘密会不会跟萧珩针对燕棠的真相有关?

甚至是,孙彭昔日说的许潜之死,会不会也跟此事有关?

如果是,那么萧珩肯定知道内情。

皇帝和叶太妃那边她是根本不可能挖掘到什么出来的,只有萧珩这里有可能。

但他不在京师,她也没有机会下手。

戚缭缭想到了这里的时候,黄山下萧珩正与了云在山顶俯瞰万里山峦。

此刻看到这景致,他也兴致尚好:“有这样的锦绣江山,鞑靼人怎么可能不想入关?不说别的,光是这气候土地都值得他们拼命了。”

了云笑道:“为了保护这锦绣江山,你可知华夏大地前仆后继地死了多少人。”

萧珩闻言并没有吭声。

他的兴致好得也是有底线的。

一晃在竹缘寺呆了已有十来日,日子过得依旧清闲,几个师兄因是从小长伴着长大的,回到这里便如跟回了自己家一般。

但这日子终归不属于他,眼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就站着个爬山爬得气喘嘘嘘的传旨太监。

他这拍拍屁股一走,卫贵妃她们闻讯也纷纷前去乾清宫过问父子俩闹什么矛盾,皇帝没说什么,只说是他瞎胡闹,被他骂了几句。

但这几日终是不大来劲,闲时往东宫里去的次数也频繁起来。

太子察觉有异,便着人来了竹缘寺,传达斥责给他。

当初他想回去留在他们身边的时候那么艰难,如今想留下来的时候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殿下有旨,请王爷即刻回京侍驾。”太监已不知第几次重复这句话。

他却只当没听见,远远地走到山崖上望着下方。

了云也衣袂飘飘走到他身旁,说道:“逃避也不是办法。我觉得你要想落得心安,倒不如去把事情真相给查清楚。

“我虽然不能肯定你的消息有误,但皇上当年那段不为人知的行踪我觉得就是最值得查究的地方。与其在这里避世,为什么不主动去弄清楚?”

萧珩闷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了云负手望着山下浮云,摇头说:“我虽然不甚清楚,但是我早年听说,二十年前你父皇身边有个叫许潜的侍卫被突然降罪赐死。

“这件事情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起眼,但是发生的时间与皇上行踪未明的那段时间接近。所以你也可以作为线索去查查原因看。”

说到这里他扭头:“之前你在查燕棠的时候应该知道了孙彭,孙彭当年也是与许潜共过事的,你可以去找找他。”

“许潜?”萧珩目光深深。

了云点头:“总而言之,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应该武断行事,不是么?”

……

戚缭缭在众人的洋洋喜气里,也逐渐进入及笄状态。

早前说过要回京的戚东域也终于定下了回京的日子,戚如烟带着丈夫儿女早早地就过府来。

晌午到京,戚南风率着戚子煜及戚子卿去城门口迎接的他。

作为戚家三兄弟里最年轻的一个,飞扬又有活力,爽朗又不失稳重,有着与戚子卿一半相似的风采,与秀气雅致的靳氏站在一处,很是登对。

看到戚缭缭,他也忍不住愣了愣:“我这才走了年余,她这就变成大姑娘了。”

“哪止啊!”戚子赫在旁边道,“您不在的这年余,她可都已经是京师贵胄闻风丧胆的泰康四煞的头儿了!”

戚缭缭一瞪眼扫过去,戚子煜也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