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焕。”帝阿抱着我，他轻轻开口，“其实我没有好好地爱过一个人，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具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我曾经很爱我的家人，但金乌的生命实在太过短暂，三十多年的光阴，在拥有几百甚至几千年寿命的修真者眼里，不过是昙花一现。我还来不及好好地爱我的家人，就要一个一个地送走他们，一遍一遍地品尝离别的痛苦。”

“我害怕付出感情，那种留不住的感觉让我感到窒息。身上背负着诅咒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一个道侣。”帝阿抱紧了我，“但是你来了，阿焕。”

“你身上有我的契记，可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标记过谁。”

“是未来的我选择了你，对吗，阿焕。”

“那不是你选择的我！”我猛地反驳，“那只是报复，你只是……你只是为了救”

“现在昭儿还活着不是吗？”

我瞬间哑了声，手中的剑又往前靠了几分，“你……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阿焕……”他唤得缱绻，“我有些疼，你愿意放下剑吗？”

“不要用这副模样骗我。”我冷冷开口，紧握着手中绛魂道：“你想起来我是谁了？”

“阿焕，不要推开我，你看着我。”他以额头相触，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系统离开后昭儿后，我才完全想起来一些事。但我终究不是那个人，现在的帝阿和方景焕，没有不可调和的阻碍。一切什么都还没发生，你还帮昭儿驱除了系统，他没有横在我们中间，这里只有我们，阿焕……我想凭自己的意志留在你身边。”

“或许你还愿意娶我吗？阿焕，就像你之前答应的我那样。”

“你不是说你不是那个人吗。”我别过脸，“那是我答应那个帝阿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好吧。”帝阿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道：“那他继续当你的姬妾，换我做阿焕的妻子。”

“疯了。”我收回绛魂，将他推开，“你既然不是那个帝阿，那你喜欢我什么？只是因为我身上有你的契记？不对，既然这样，那也不算是你的契记。”

我想迅速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帝阿再一次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像夜晚的风，“那你喜欢那个帝阿吗？”

我心口一堵，“放手。”

帝阿轻轻放开了我。

我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但其实我也无处可去，很丢脸地逃到戚飞舟的屋子里，把正在熟睡的戚飞舟弄醒，然后把睡眼惺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戚飞舟踹到床下，自己霸占了床铺。

我用被子蒙住自己，心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回去把烦人的帝阿捅个对穿？

可是我睁着眼睛想了半晌，又想不通自己是在在意什么。

正如帝阿所说，我没有害死姬昭，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无法挽回的存在。

可是，那他喜欢我什么？

如果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帝阿，那我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难道只是想对契记负责？

我捂住眼睛，心道这太荒谬了。

但更让我心烦的是我自己，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露出这么可笑的模样。

是在安适的日子待得太久，让刀生了锈？

正沉默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一转头，正好对上戚飞舟的眼睛。

他刚爬上床，正准备重新躺下，他无语地看着我：“我的好哥哥，如果你想上来睡觉，可以不用踹我，床很大，足够睡下我一个小孩。”

我看着他给自己掖好了被褥，又舒服地睡下了。

算了。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事已至此，先等天明吧。

我心事重重地睡下，又在戚飞舟的惊叫声中醒来。

我睁开眼，不悦地看着他，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你在鬼叫什么。”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我抬起了自己的手。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