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苏锦召急忙冲了上去,李彪见状忙将钱匣陶罐抢入怀中,凶蛮地抓住苏锦召的胳膊,将她甩在了地上。
“妈的,你当老子不会真打你?搞怜香惜玉哪一套啊!”他将钱匣陶罐递给手下,指着歪在地上的苏锦召道,“你爹一共欠了我们赌坊一百八十五两二钱银子!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老子来找你们拿,如果你们交不出来,便跟老子去鑫瑞赌坊走一趟,当面和我家主子解释清楚。走!”
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召娘,你没事吧!”顺喜扑到苏锦召身前,一脸担忧地问。
苏锦召摇摇头,狠狠瞪了李彪等人一眼,扶着一旁的石墩站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压着声音对她指指点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拽着顺喜回了食肆。
店里面已经被李彪的人砸了个七七八八,锅碗瓢盆落了一地,桌椅板凳四脚朝天,顺喜捧着心口哀嚎:“哎呦哎呦,他们全给砸了!全给砸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苏锦召扶起一条长凳坐下,揉了揉肩膀道:“顺喜,以后他们再来,不要给他们钱,那钱是咱们挣的,咱们又没欠他们的账。”
顺喜脸皱成一团,苦哈哈道:“我也不想把钱交给他们,可、可不给能行吗?店砸了事小,人伤着了怎么办?再说了,咱家掌柜确实欠了鑫瑞赌坊的钱,人家占理啊。”
他叹了口气,挪到灶台前扒拉了扒拉,扒拉出来一个小陶罐:“召娘,你放心,我存着心眼呢!没把钱都给他们,你看,这罐子里也有钱,大概二百文。”
苏锦召神色恹恹地盯着顺喜手中的小陶罐:“这些年,你就是守着这些个小罐子过日子的?”
“对啊。”顺喜眨巴眨巴眼,“可掌柜的实在欠了太多钱了,且不说鑫瑞赌坊的一百八十五两二钱银子,咱们食肆的房租,也整整拖了两年没交了,东街药铺里,也欠着些银两,一笔笔加起来,怕是得凑齐三百两银子才能还清债务。”
“三百两银子?”苏锦召冷笑,“我连一贯钱都没有,去哪凑三百两银子。”
顺喜一脸愤愤:“是啊,掌柜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债欠了多了,他反而越发肆无忌惮了。那鑫瑞赌坊的人也是过分,利息定的那么高,他们干嘛不直接当街抢钱去啊,光是催债便也罢了,偏偏还要提陆……”
顺喜说着说着猛然间一僵,便是苏锦召的表情也难看了一瞬。
“对不起啊召娘。”顺喜赶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提陆……啊呸!”
顺喜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是我嘴贱,是我嘴贱!好好的提那人干什么!”
他气冲冲走到门前,对着仍站在街上看热闹的商贩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看自家的摊子去。”
商贩一哄而散,几个八卦的不得了婆娘则对着坐在铺子里,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苏锦召议论个不停,苏锦召缓缓起身,踢开脚边的小瓶子对着顺喜道:“好了顺喜,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爱砸什么砸什么,反正咱们也准备收拾铺子,权当他们帮咱们干活了。等咱们用这间铺子挣到了钱,就离开这儿,找个清静的地方做生意。”
“离开这儿?”顺喜讶道,“召娘,你不要你爹啦?”
苏锦召神色一顿,道:“他不是我爹。”她冲着顺喜淡淡一笑,“好了,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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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更夫敲打着铜锣,晃晃悠悠地穿街过巷,提醒坊中百姓警惕盗贼,小心火烛。
苏记食肆内,两道瘦小的身影仍在忙碌着,他们合力将一张长桌订好,又修了门板,这才瘫坐在门槛上。
夜空已是爬满了星星,周遭的铺子皆已关了门,只有他们的店铺还开着。南安国并不宵禁,只因西四坊在盛京的边上,虽在京城,却感受不到京城的繁华,苏锦召仰着脖子远眺,隐隐看到无数亮光,她知道那是临安街与朱雀大街所在的地方,真正的皇城根脚下,真正热闹繁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