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需要办妥的事情办妥后,苏锦召拎着包袱抱着花花,带着顺喜离开了尚书府。
尚书府外,似乎还飘荡着佛跳墙的香气,弥漫不散,撩人心弦。坐在马车里的苏锦召恍惚中听到了自养安堂内传出的欢声笑语,但她不敢多听,听多了,心里酸的慌。
这一别,再见便是年后了。
马车直奔朱雀大街而去。
虽然白老夫人想让她回西四坊过年,可真实情况只有她和顺喜明白,西四坊并没有她的家人亲戚,只有一群可爱的,正在与自己家人过年的老街坊,还有陆知遥等让她想起来就膈应的人。既是无家可归,那便处处无家处处家,趁着过年奢侈一把,来朱雀大街吃顿好的,再去长恒街上找家客栈,住上二十天。
二十天而已,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苏锦召努力开解着自己,时而欢愉,时而忧郁,顺喜却从头快乐到尾,因为,他又能到朱雀大街上吃好吃了啦!
姐弟俩在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转了一圈后,为吃暮食的地点发起愁来,朱雀大街上最为出名的醉仙楼去不起,之前去过的酒楼不愿再去,那……他们该去哪家呢?
左左右右地选择了一圈后,顺喜指着一座新开的三层酒楼道:“阿姐,咱们去那家酒楼尝尝吧。”
闻言,苏锦召深深皱住了眉头。
不得不说,顺喜的眼光真的太差了。
整条朱雀大街上,她最先排除的酒楼,就是顺喜所选的这座万花楼,且不说它的名字很容易叫人联想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便是这花花绿绿,金光灿灿,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暴发户气质的装修风格便很是令人无法接受,苏锦召莫名觉得这是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店,若让温云奕来调查一番,一准能端掉一个不法窝点。
但是顺喜相中了它。
为了教顺喜开心,苏锦召硬着头皮进了万花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宛若老鸨的掌柜攥着手帕飘过来,热情洋溢地向苏锦召和顺喜介绍:“欢迎两位贵客,不知两位贵客想吃些什么?我们万花楼有不少金牌菜,比如姜豉、梅花汤饼、糟猪蹄、螃蟹羹、山煮羊、酥骨鱼,还有莼菜馄饨……”
“就这几样吧。”苏锦召已然对这座万花楼不抱什么希望了,“既是贵店的头牌菜,我们便尝尝。”
“头牌……菜?”顺喜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道,“阿姐,你说什么呢?是金牌菜不是头牌菜!你把人家酒楼当成什么地方了?”
掌柜的:“啊哈哈哈。”
苏锦召:“……呵呵呵。”
经过一番漫长的、煎熬的、快要把人饿死了的等待后,万花楼的头牌,不是,金牌菜终于上桌了。
来万花楼吃饭的客人并不多,然而小二上菜的速度竟是如此之慢,苏锦召有理由怀疑万花楼里只有一个厨子,要不就是召来的厨子业务不熟练,再看这六道菜肴,真是、真是……
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姜豉形状松散,汤汁看着就油腻不堪;梅花汤饼完全看不出梅花的样子,那白白黄黄的面片宛若变异,在汤底中放肆扭曲;糟猪蹄硬邦邦的,颜色黢黑,不忍直视;螃蟹羹好似一锅乱炖,粘稠而黄绿,看久了竟是有点恶心;山煮羊简直叫苏锦召为死去的羊喊冤,它们凭什么被做成了又干又柴的模样;酥骨鱼好似全体中毒,鱼眼都翻出来了,白眼珠在汤里飘飘荡荡。
苏锦召一动不动,顺喜宛若石化。
“色香味俱不全,真是难为他们做出这么难吃的菜。”良久,苏锦召道。
顺喜抱着花花,连拿起筷子的勇气都没有:“阿姐,这、这该怎么办啊?”
苏锦召望着一桌子奇形怪状的菜,叹气:“浪费可耻,不浪费吃不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那咱们还是吃了吧。”顺喜道,“反正食材看上去还算新鲜,就算不好吃,应该也吃不死吧?”
苏锦召抬眼将顺喜一瞪:“呸呸呸!大过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