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又宽又长,配着四个厚厚的鹅毛垫子,桌面上一半放着笔墨纸砚,另一半放着苏锦召送给温云奕的那套月影瓷茶具。
苏锦召望着自己送给温云奕的礼物,眼神一荡。
她乖乖坐在温云奕对面,道:“这套茶具……”
“这套茶具,我用着很好。”温云奕取茶烹茶,像是在招待挚友一样,他将烹好的茶推到苏锦召面前,“尝尝看这茶的味道怎么样。”
苏锦召点点头,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茶很好,可她的一颗心却放在手中的茶杯,以及烹茶的人身上。
“此茶的味道很清新悠长。”苏锦召道,“不过,奴并不懂茶。”
温云奕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浅笑:“比之问鹤如何?”
苏锦召不明白温云奕为什么要拿茶和酒比较,却也如实地道:“问鹤更好。”
温云奕含笑不语。
苏锦召望着时而高深莫测,时而高冷端肃,时而和蔼可亲的温云奕,心里越发的混乱。
她根本猜不透也抓不住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她也想不明白,温云奕为什么没有将她亲手写下来的解酒方交给梁潇。
她越是压抑着心中的这份好奇,好奇心便更重,又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直喝得身上又出了一身黏腻的汗珠后,温云奕冷不丁道:“你想问什么?”
苏锦召一惊,拿杯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她悄悄抬眼去看温云奕,温云奕却仍旧端正地坐着,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和风细雨的微笑,他纤长细润的手指捏着月影瓷,衬得那瓷器都仙气了几分,苏锦召不得不再一次在心中惊叹,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美的一双手。
以及一颗时时洞察人心的七舊shígG獨伽窍玲珑心。
苏锦召知道欺骗温云奕这个行为很蠢,加之是真的想知道解酒方的事,便坦率地道:“温大人,您之前管奴替梁大人讨要过一张方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温云奕答道,“怎么了?”
苏锦召直视着温云奕乌沉沉的眸子,故作淡定:“那么那张方子,温大人交给梁大人了吗?”
“没有。”温云奕不假思索,“那张方子还在我手上。”
苏锦召一愣。
方子还在温云奕的手上?他没有交给梁潇?
“温大人,您……忘了?”苏锦召眨眨眼。
温云奕摇头:“不,我没忘。”
“没忘?”苏锦召越发困惑,“那、那……”
温云奕抬了抬手,拦住了苏锦召后面的话。
“我来说吧,省得你糊涂。”他盯着苏锦召的眼睛,“梁潇确实让我向你讨要解酒方,我也确实要了,但我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将方子交给梁潇。”
苏锦召疑惑不已,一对柳眉紧紧锁起,问:“温大人?您这是何意?”
温云奕垂下眼眸,歪着身子从镇尺下取出一张薄纸。
苏锦召认得那张纸,那真是她亲手所写的方子。
她继续不解地望着温云奕,却见温云奕又从镇尺下取出了一张纸。
她同样认得那张纸,那是她先前写给温云奕的借条。
紧接着,温云奕又从一本书册中取出了一封信,信纸展开,信纸上的字体竟是与她一模一样!
苏锦召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南安国,在这个并不存在的虚幻国度里,居然也有人会写瘦金体!
“大人……”苏锦召瞪大眼睛,“这、这是?”
温云奕抬起手来轻轻向下压了压,示意苏锦召不要过分紧张:“你不必紧张,我原本也不想太早询问你这件事,但既然你主动问起了方子的事,我便也趁势问一问,我想知道的一些事。”
苏锦召纳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不知大人想问奴什么事。”
温云奕扫她一眼:“你曾说,你这一手瘦金体,是从一位落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