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来,喻舒有段时间好像私底下接了蛮多项目,每天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去还要给自己加班,给她加工资,又一直推托,说工资越高,责任越大。
——所以她那段时间缺钱,应该是给弟弟筹备婚礼的事吧?
她这么猜测着,心里的酸涩无法抑制,却只能尽力压着,忍着。
苏媛说:“时亦,你不用自责没有帮到她,再往下翻一点,到最后几页。”
时亦暂时将自己从失落情绪中抽离出来,专注于日志内容,快到最后时,心里不由地变得忐忑起来,这时,那只手又悄悄伸了过来,爬在她的肩膀上。
不知怎么滴,一颗悬着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用双手接了一下,变得不那么紧绷了,她滑开日志,看清了那些字眼:
爸爸的声音冲出了门外:“废物,这几年要不是我们宠着哄着,她能心甘情愿喂你?”
杯子被摔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妈妈哭哭啼啼地说:“你凶我凌儿干什么,我们花钱养女儿,供她上学,赚来的钱,给儿子换媳妇,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他们从日暮吵到天黑,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敲响,听到里面的开门声,我甚至落荒而逃。
我把自己塞进楼梯口的门缝里,楼道里安静了,声控灯也不再亮起,我意识到,这将会成为一个永夜,我没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