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咳嗽不止,胸腔隐隐作痛。
沈枭脸色忽然一沉,压低声音警告我。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比我清楚。”
车门在这时打开,阿黑守在门外,他冲我点了下头,“姜小姐,请跟我来。”
车外天气阴沉,又下着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我蹑手蹑脚下车。
霎时冰凉的雨水落在我身上,冷的我打了个寒颤。
我被阿黑带到督军的车前。
督军见我神色不对,还穿一身红,也没刨根问底,让我上车好好休息。
这一路上颠簸,我虽疲倦,心里却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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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柏文的葬礼在深山上的卧虎山庄举行。
这里是叶柏文的大本营,也是缅北最黑暗的园区之一。
传言,只要进了卧虎山庄,那这辈子基本上是出不去了。
叶柏文酷爱野生动物,后山豢养着数十只老虎,一旦有人不听话,就会被扔进老虎笼子里,活生生咬死。
卧虎之名因此而来。
叶柏文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有缅北许久不露脸的黑帮大佬,也有叶家四散在全国各地的幕僚和朋友。
平日沉闷压抑的山庄难得热闹起来。
有几个戴白头巾、腰间裹白布条的女人接应了我们。
看样子是叶家的女眷。
穿过幽暗的长廊,来到灵堂门口。
房间不大,一眼便能看到摆放在供台上叶柏文的遗照。
下面则是他的黑色棺木,围满白菊。
戴上白布白帽的家属披麻戴孝跪在一边。
人群中我睨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柏文的儿子叶恒。
他坐在轮椅上,裤腿空空,神色憔悴。
灵堂右侧有人专门陪哭,拉着前来祭拜的人哭的昏天黑地。
督军走在最前面,轮廓挺拔修长。
他正脱风衣,显露出贴身的军装棱角,在簇拥下走进灵堂。
距离门口最近的叶恒痛哭流涕,几乎本能的,双手支撑想以军姿敬礼,无奈双腿被砍,又跌了回去。
一声嘹亮的沈叔叔脱口而出,带着几分哭腔。
督军连同军帽和风衣一同交给阿诚,上前安抚,“阿恒,节哀,你是叶老前辈仅存的血脉,你不能倒下。”
语调高低适中,铿锵有力,让昏黄的灵堂中多了一丝慰藉。
叶恒重重点头,肉眼可见对督军的敬重。
紧接着,督军迈着铿锵的步子站在灵堂中央,挺直脊背向叶柏文的棺椁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上香敬花,最后将一捧纸钱焚烧殆尽。
一簇光柱洋洋洒洒从窗户垂落,投射在‘灵魂驾鹤去,正气乘风来’的挽联上。
我双眸微闪,竟觉得无比讽刺。
众人依次跪拜,四下却不见沈枭的身影。
督军眉头微蹙。
叶柏文是沈枭的叔,一路看着他长大,不论生前两人关系如何,这种场合他必得上香敬花。
于是他问沈誉,“你大哥人呢。”
我听到沈枭的名字,不自觉紧了紧大腿,蝶儿口还是火辣辣的疼。
右手边的沈誉笑了笑,“大哥的行踪哪里是我们敢置喙的,不如义父亲自去寻。”
我再次见到这个变态,他仿佛不认识我般,恢复了那副毫无攻击性病恹恹的模样。
胸前的人肉佛珠,也不见了踪影。
坐在椅子上的沈霖插话说,“我,我见大哥在后山喂老虎...用的好像还是...人,人肉。”
督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这孽子,简直胡闹!”
片刻鸦雀无声的死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