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会为什么事气恼,他做什么总是运筹帷幄。
我在他身边呆了大半年,亲眼见识过他处变不惊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以为他愤怒,是因为夏小怜毕竟是他的女人,被王麻子的人玩残了,栽了面子心里不痛快。
我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想安慰他一下。
他手很凉,是冰冷的。
我刚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扯住腕子。
我没一点防备,扫过桌上茶杯啪嚓碎裂一地,下一秒就被他用力抱在怀中。
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一厘厘顺着我的脸颊下滑到脖子,锁骨,最终定格在掌心浅浅的伤痕上。
那枚玻璃碴划过的地方贴着创口贴,他问我还疼吗。
我摇头说不疼。
他如劫后余生般,将我抱得更紧,紧到仿佛要将我融入血肉中。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喃喃道,“早早,万幸受伤的不是你,否则我不确定是否会做出一件连我都无法掌控的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很难有男人抗拒得了你
他是那样伟岸、坚毅的男人,此刻却像孩童般慌乱无助。
他埋首在我发间,浓烈酒气钻入鼻息。
他不停吻着我的耳垂和脸颊,用青硬厚重的胡茬蹭我的脖子和胸口,一遍又一遍叫我的名字,“早早,早早。”
“廷叔...”
我嘤咛着开口。
他听到声音来自他怀抱,来自他臂弯下小小的我,顿时将我抱得更紧。
他的一反常态让我顿感迷茫困顿。
他沈沐廷是什么人啊。
连不可一世的沈枭都要在他面前低头。
他是无坚不摧,铁骨铮铮的男人,他怎么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我缓缓抬起垂在身侧的手,穿梭过他黑发,一下下温柔抚摸。
我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愿看到它发生,最起码她还活着,给了我们弥补的机会。
他的声音特别好听,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温润,缓缓倾泻而出。
“早早,我说过,世间仅有一个你,谁也无法比拟。我一生无畏生死,却不敢想,如若被玷污伤害的人是你,我该怎么办。”
他更加用力将我朝怀里扣了扣,仿佛一不小心松了手,我就会消散不见。
此刻他不再是叱咤缅北的督军大人,而是一个害怕失去妻子的普通男人。
生活在刀光剑影的铁血江湖中,抗争着无数想要结果他性命的黑白势力,保地位,保人生,保我。
如他所言,只要懈怠半分,暗箭必将射入他软肋,唯有更强大,才能护我一生无虞。
而此刻。
他弃了温润沉稳的盔甲,暴露出的柔软与疲惫令我心口酸涩。
他对我一向视若珍宝。
像孩童得到了最喜欢的糖果,攥着舍不得吃,连糖纸都不忍拨开。
我心疼极了。
看似风光的地位,全凭血腥的厮杀博弈,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他将我抱在怀里看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督军沧桑了许多,眼底是一层深深的倦意。
我抬手覆上他眉目,妄图将他蹙起的眉头抚平。
他在半空捉住我手指,拢在掌心亲了亲。
“我收了王麻子七成地盘,他气极恼极,我笃定他会报复,但他会怎样报复我不清楚。直到我布下的眼线告诉我,他近期一直派人暗中跟踪我,我也没故意躲开,给他报复的机会。而夏小怜就是钓他出来的诱饵,他毫无人性道义,对我下手不成,必然会对我宠爱的女人下手。”
一瞬间我惊呆了,我问他早知道夏小怜会出事吗。
他说不止,她是谁的人做过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默了片刻,淡淡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