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西装,盖住我身子,单脚轧在一截碎玻璃上,点燃一支烟。

烟雾后他的脸寒意凛冽,像是起了杀机。

“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不用我解释,沈沐廷倒腾你,你去找他报仇,为难一个女人,传到道上岂非让人笑话。”

麻爷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指着我怒目道。

“用这个女人作饵引沈沐廷出来,再一举拿下,缅甸的地盘不都是你我的吗?!沈大少爷,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敌我不分!”

“王麻子。”

沈枭冷冷开口,这一声震得麻爷一哆嗦。

他一粒粒揭开纽扣,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我警告过你,她是我女人,你拿我话当放屁?”

麻爷说这是沈沐廷的姘头,他刚才都听到了,沈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孝顺,还替自个儿老子照顾马子?

沈枭把指尖的烟丢掉,抬脚碾上去,一字一顿。

“早就是我的了。”

麻爷一愣,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用沈枭西装包裹自己的我,又看了看满脸煞气的沈枭。

“这女人勾魂眼杨柳腰,长得太祸水,沈少爷,我好心提醒你,美色是摆在身家性命之后的。”

沈枭一脚踹翻桌子,天崩地裂的巨响自包房爆开。

那些马仔还没反应过来,最前面两个已经被他撂倒。

后面的马仔见状立即冲上去抵挡,可他们完全不是沈枭的对手,即使七八个人一起围攻也非常吃力。

沈枭打架拳法脚法非常专业,每一招都干脆利索,有自己的路数。

我距离几米外也能听到他抬臂挥下时刮起的劲风。

没有任何破绽,不给人反击的余地。

麻爷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他显然没料到沈枭身手这么好。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自己带的混子全部被他一人干趴下,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伤口哀嚎不止。

沈枭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染血的小臂。

眼下见了血,一定是撕破脸,搞不好两方就此结下梁子。

不过麻爷脸色只是沉了沉,没敢闹掰。

到底沈枭不是善茬,既然敢一个人来势必做了万全准备,没准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就藏着狙击手。

我一届女流,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也作不了什么妖。

想到这里,他一脚狠踹倒地的混子,“敢跟枭哥动手,不要命是吧?都滚!”

七八个人连滚带爬出了包房。

沈枭面无表情靠在沙发上。

他衬衣黑得发亮,一阵打斗后连丝褶皱和灰尘都没有,仿佛刚才和麻爷对峙的人不是他。

天花板上的吊灯闪烁着斑驳的色彩。

落在他脸上,将棱角分明的五官照得时明时暗。

麻爷咧开嘴笑了两声,“枭哥,手下不懂事冲撞了,沈沐廷诡计多端,我这也是怕你被他摆一道......”

沈枭森冷的目光定格在麻爷脸上,不容反驳的凌厉,“她绝不可能是沈沐廷的眼线。”

“既然你说这小娘们儿...姜小姐不是眼线那就不是,有你作保我自然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沈枭背过身,纷飞的纱帘遮挡他一半轮廓,他平静嗯。

麻爷捡起枪从包间离开,我在掀开西装时特意抬头看了一眼他。

他转身的瞬间盯着沈枭背影,一脸阴冷寒意。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金销场子热闹起来。

沈枭站在落地窗前,乌黑的短发落满一层银霜。

月光映照他眉目格外冷峻。

他皮肤白皙,纯黑衣衫衬得他脸孔近乎无血色的透明。

干净,苍白。

我站在沈枭身后,他影子落在我脚下,我每朝前走一步都能踩到他。

我忽然想起那个流星划过的夜晚。

我和他的影子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