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沈霖操劳一辈子,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他不救我,我在这里生不如死,他甚至要求沈沐廷立即杀死我,哪怕我不是督军府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我是个娼妇,是路边的野狗,为他勤勤恳恳数十年,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她仰着脖子,不断捶打胸口,砰砰闷响,“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男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蹙眉瞧着,“督军已经留他一命,这些年他在背后做的事,强暴的妇女,杀害的人,桩桩件件哪一样不能要了他的命?”

她像是听不到我说的话,对着虚无的空气谩骂、尖叫,时而哭时而笑。

“沈沐廷他是个畜生,对自己义子、孙儿如此狠心,他会下地狱的!”

她手顺着胸口缓缓向下,在小腹处流连抚摸,喃喃自语,“孩子,你爸爸不要你,妈妈保不住你,你会怪妈妈吗......”

我倏地瞪大瞳孔,“你怀孕了?”

她捂着脸哭,一滴滴浑浊掺血的泪从指缝流出,砸在布满灰尘的泥地,很快消散不见。

我入督军府时初见孟娴,端庄得体,一颦一笑满是大家风范,就连华贵的皮草穿在她身上,也显得黯淡无光。

不到两个月,她的高高在上被病态的执念腐蚀得一干二净,娇嫩的身躯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连带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被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静静等死。

“二少奶奶,是谁在幕后指使你,绑架我,想引得缅北内讧。”

我话音未落。

她倏地止住了哭,拢了拢胸口破布,固执坚守着最后一丝体面与尊严。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恨透了你,恨透沈枭和沈沐廷,是你们毁了阿霖和我安稳的人生,我巴不得你们全部下地狱!”

她惊恐无助抽噎,我冷笑盯着她。

我笑孟娴,一如我笑自己。

笑她为那个禽兽到骨子里的男人,毁了一生。

她疯疯癫癫问我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她从来没得选择。

身在缅北,谁又有的选呢。

我受不了她的质问,受不了她癫狂的眼神,沉默转身,迈过台阶,朝着有光的方向走去。

拉开铁门的瞬间,她猛地伸出手抓我。

遗憾铁链束缚她的脚踝,根本碰不上我,在将将触碰阳光的地方,缓缓滑落。

“姜早,你当沈沐廷爬到缅北王的位置凭的什么?他阴险奸诈,表里不一,他恐怖到能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还要装聋作哑!”

我脚步一顿。

她沙哑大笑,如同地狱而来的魑魅。

“你和大少爷的每一次,他心知肚明,不管是否被迫,你触碰了男人最痛恨的底线,他只是还未追究,筹谋更重要的棋局,留着你还有用处,等他把桎梏他的人全部解决,看你和沈枭能纠缠到几时,你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你会比我的下场惨烈一万倍!”

我吹拂开飞扬尘埃,头也不回跨出门槛儿,将她的声音阻隔在一墙之外。

罗恩蹲在门口,见我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十分讨好。

“姜小姐,见着了?我这就要送她上路了。”

我深呼一口气,萨娜要我看孟娴一尸两命,下场多凄惨狼狈,看督军对背叛者多凉薄绝情。

我不屑扯动嘴角。

这是想让我照镜子,映出我的结局?

可惜,我不是她,督军也不是沈霖。

这条路的尽头绝不会如此凄惨。

我扭过头问,“她来多久了。”

罗恩望天,捻了捻手指,“三天前才送来。”

我喘不过气。

仅仅三天,就能将一个明媚端庄的女人折磨到形同枯槁,疯疯傻傻。

罗恩深知我被绑架的经过,他在我这儿对孟娴毫不留情。

“姜小姐,您放心,但凡落我手里的,就算没枭哥撂话,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