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沐廷,在我迈入凌迟深渊时,拉了我一把,才令我有了温度。

起初我只是他买回去的一个蝶女。

慢慢变成我的依靠,我的全部。

这样的感情,似乎很久之前,就在我的骨血里埋下一枚种子。

如今遍地开花。

我目光呆滞,在督军怀里仰起头,痴迷而贪婪望着他,“延叔,是你吗。”

他拥着我,牵起我手抚上他坚毅的脸庞,“早早,是我,我来迟了。”

嗓音磁柔,仿佛在哄一个闯祸的小姑娘。

我头埋的更深,即便是场梦,我也愿意迷失于此,再不要醒来。

他眼角漾着深深浅浅好看的笑纹。

“早早,没能在你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出现,怪我吗。”

沈沐廷太温柔。

铁血硬汉的柔情,是这世上最无法抗拒、不忍打破的东西。

我拼命摇头,身子止不住的抖。

我想说从未怪过,可牙齿打颤什么也说不出。

下一刻,两个马仔架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走到我们面前。

我仔细一看,是二少爷沈霖。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挣扎着爬到督军脚边。

“义父,绑架姜小姐,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全是孟娴那个贱人一个人的主意,如果她的血能平息姜小姐的愤怒,您就杀了她吧!看在我是您儿子的份上,饶我一命!”

他话音未落,督军哐当一脚踢飞了他。

这一脚没收劲儿,迅猛得猝不及防。

沈霖哀嚎一声,横飞过木板,撞上装砂石的铁箱。

他倒在漫天烟尘的沙堆中瑟缩抽搐,胸腔闷了一口淤血,哇一声吐在地上。

血液粘稠飞溅,覆盖他半张铁青的脸。

督军下意识护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哄,“早早,别怕。”

我不怕,再凶残的场面我也见过。

他大约忘了,我跟他躲避咓罗帮追杀时,当时两方交火,他在一瞬间结果了四条人命。

我并没有听督军的话闭上眼,我盯着匍匐在地,满脸惶恐,不断求饶的沈霖。

他被打瘫了下身,保全了命,下半辈子恐怕都得在轮椅上度过。

阿诚弯腰搀扶沈霖,交给两名马仔,让他们抬下去。

这个过程,督军面容平静,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面前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虎毒尚不食子,督军对此却毫不手软。

我这辈子第一次近距离见证了缅北匪首的残忍,冷血。

沈沐廷出手必得见血,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别人的血。

但我从不畏惧。

督军对我好,我遇到的所有男人,他对我最好。

我甚至不敢想,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会何其孤独,何其痛苦。

他赐我救赎,温暖。

让我感觉到我不是一个任人玩弄羞辱的畜生,不是一个哪怕流着血也要脱裤子伺候人的玩物。

我没有眼睛吗?我不长心吗?

我割舍不掉。

拭掉嘴角一滴泪,我俯身贴上他脸颊,以十指紧握的姿势,“我不要离开你,只要你留下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延叔,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督军轻揉我发间的五指,蓦地停了。

良久,他轻叹一声,“早早,我身边不安全,你......”

我表情一僵。

不等他说完,近乎本能的,惊慌无措下捂住他唇,“我不走,我哪都不去,你别抛下我。”

他平静望我,“乖,听话,那里有我的人,他会保护你。”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儿。

沈枭的庄园别墅。

我吓得六神无主,疯了般搂着他脖子,勾起他坚韧蜷缩的舌,拖进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