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对视一眼,捂住我的嘴,转身瞬间,孟娴谨慎叮嘱,“务必让督军亲耳听见,消息被截,交不了差,你们都得掉脑袋。”
“是。”
刚一转身,我听到身后萨娜的声音。
“二少奶奶。”
有人过来,我拼命挣扎,不让他们将我拖走。
我知道被抓等待我的命运将是什么,我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马仔见我挣扎的厉害,只得将我先摁在地上。
我清晰听到两人的谈话。
孟娴拉开椅子,嗓音温柔,“萨娜小姐,听说督军让你管理工厂事务,怎么有空过来。”
萨娜向四周扫视一圈,笑着说,“我受枭哥嘱托,来看望二少爷。”
“真是不巧,阿霖睡下了。”
“这样啊。”萨娜在房间来回绕圈,“二少奶奶,家里来客人了吗。”
孟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也知道,自从阿霖出事后,西院显少有人来。”
“我看到这件大衣,不像二少奶奶的风格,以为有人在呢。”
我的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马仔十分粗鲁将我拖到门口,用力塞进车厢,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玻璃正反两面纯黑,我如同睁眼瞎,蜷缩在座椅角落。
孟娴这票玩的真大,同时通知两个人。
沈枭前脚进来督军后脚到。
他看到大少爷奋不顾身救我,一切事就会彻底败露。
怀疑是一码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码事。
到那时沈枭怎会束手就擒,这缅北的天都要翻上一翻。
车一路颠簸,他们将我眼睛和耳朵堵住,开向哪里我一概不知。
但此前听到孟娴提起东郊玻璃厂。
那边临海,早已荒废。
几乎是无人之境,真要打死个人,往海里一扔,简直死无对证。
我拧动背后的麻绳,想解开。
坐在我旁边的马仔眼观六路,他掐着我的后颈警告我别乱动,这么多人押我一个,不是我一介女流之辈能逃脱的。
我冷哼,“你们图钱,胆子不小,敢在缅北太岁爷头上动歪心思。”
马仔翘着二郎腿,根本不拿我的话当回事儿。
“姜小姐,干我们这行一向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您放心,您有大用,死不了。”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心底默默祈祷沈枭不要落入陷阱。
不知过了多久,抵达目的地。
两人粗鲁簇拥我下车,连拖带拽抓我进厂楼内。
此时夜幕沉沉,天际黯淡无光,一派阴郁笼罩面前这栋废弃厂房,满目破败萧条之色。
门口围拢着乌泱泱几十个号持枪的保镖,驻守在东南西北四面,将整座大楼团团围住。
‘咚’一声,我像只破麻袋被他们扔在房间地上。
随后二人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鬼门关闯一趟,我浑身抖得几乎止不住。
缓了一会,挣扎着起身,走到窗边。
来时我通过数台阶的层数,大概确定这有三层楼高。
跳下去可能会残废,但总好过接下来的折磨羞辱。
我狠了狠心,用手去推窗,却发现根本推不动,连一个缝隙都没有。
原来他们一早就做好了防备。
无奈下,我开始打量四周。
听孟娴说这是玻璃厂,果然很特别。
墙壁一面是玻璃,其余三面都是巨大镜子,就连地板,都是用镜子拼起来的。
总之这间房,四面八方都能看见自己,诡异至极。
我梭巡房间的角落,这里连个尖锐的物件儿都没有,就是想死,恐怕也死不掉。
我倒吸一口气,开始冷静。
掌心沿着镜面摩挲,思忖这些镜子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