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摇头,“这是特制糖,可以抑制烟瘾。”
我愣了几秒,恍然,“您现在想抽烟,所以才吃糖?”
督军淡淡嗯。
我垂下眼眸,便是他摩挲糖纸的手。
宽大,修长,长满茧子。
他的手好看,他哪里也不丑,他颠覆了我对毒枭的认知,他不粗鄙,不脏,更不老。
单看他样貌,儒雅斯文,稳重老成,一点不像四十岁的男人。
倘若在苏州街头遇到他,我不会想到,他会是缅北大名鼎鼎的沈沐廷。
“可我记得督军府没有禁止吸烟的规矩。”
特制糖果大约苦涩,他微微蹙眉,“再上乘的烟草,燃烧时弥漫的烟雾也会对身体有害。”
他平静看我,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谈论今晚吃什么般自然。
“因此在你面前,我从不抽烟。”
醇厚低沉的嗓音,氤氲在这细雪皑皑的夜,我一时哽咽。
“延叔......”
督军脱下墨绿的军大衣,随手团了团,垫在冷硬的红木椅上。
“垫着坐,椅子凉。”
我仰头看他,心尖一颤,忽然上前一步,靠在他怀里。
督军一顿,弯腰搂住我。
小心不去触碰我小腹伤口,炙热的吻落在我额头。
“早早,在督军府,你受苦了。”
他眼神温柔,说到这无奈勾了下唇。
我闷在他怀里轻声说,“在督军府,也许会受苦,但跟着督军,一点都不苦。”
他抚开我脸颊碎发,低头看我的眼睛,极为认真,“相信我,不会很久。”
就那一瞬间。
心湖中央,被蜻蜓一点,一圈圈涟漪荡开,愈来愈大。
第六十章 还在生气?
自从沈枭去老街后,我在督军府修养了一个月。
督军只要得空,就会来我这坐会儿,日子说不出的惬意。
我坐在窗边晒太阳,一阵风袭来,卷起初春一丝暖意。
听到门口庭院响起汽车引擎声,以往督军办完事回来,都有这样的动静。
我会立刻出去迎接他,像个听话的小媳妇,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我欢喜到连鞋都忘了穿,赤脚起身,险些摔了个趔趄。
走到庭院,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布加迪。
我欢喜的神情,顿时沉了下去,督军不会开这种车。
几秒后车灯关闭。
“哐”一声闷响,后车厢门打开。
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钢制车身,一把纯黑的伞柄举过男人头顶。
傲然挺立的人影渐显我面前,宽肩撑起剪裁挺阔的西装,羊绒布料下紧紧包裹着贲张精壮的肌肉线条,沈枭单手夹烟,姿势放荡不羁。
他居然从老街回来了!
我脚下停滞,他很少穿的如此正式,却是惊心动魄的好看。
沈枭在讲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他一脸狂气问怎么不行。
他扯断领带,搭在车把上。
“缅北的D品市场,由我和我义父垄断,他周震国算个什么东西,我撤手,黑市不出半日必垮,到那时他连半克货也拿不到,仰光条子多,他们有本事拦我吗?随便被查,我他妈还混什么。缅北道上,没有我沈家啃不下的肉。”
那边叽里呱啦,沈枭不耐烦挂断电话,“按我说的做。”
仰光?
我愣了愣。
这是缅北最大的城市,素有‘和平之城’美称。
也是魏峥提醒我妹妹所在之地。
他把手机撂下那一刻,目光扫向我,我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转身朝小阁走。
就在我即将进门下一秒,沈枭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