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跳,心跳停了!”

只见那原本还在反复横跳的心率仪猛的上下波动了几次,便突然跳成了直线,刺耳的滴答声在紧张的氛围中越拖越长,医生在那一瞬像是终于找回了魂,几步上前,声音颤抖地冲着周遭喝道:“快!除颤仪!快上除颤仪……”

一直到傍晚,宁染的状况才算稳定下来。

徐涌对今早抢救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以至于给厉骋递检查报告时还带着些战战兢兢。

“血检报告里除了致幻剂的成分,还有……M99麻醉剂的成分。”

M99麻醉剂是非洲那带猎杀动物用的,小小的一管,却足以放倒一头几吨重的大象,血检里M99的成分很高,看那样子,用量应该不止一管。

徐涌只是简单解释了几句,厉骋却从那些话里揣摩出了很多东西。那种药用在人身上,自然不会一次全注射完,所以宁染手臂上的针眼就有了解释,分批量的注射,长期的折磨,这样大概才能彻底控制住手里的筹码。

徐涌大概还想补充些什么,不过见厉骋眼眸漆深,脸色更是阴冷的可怕,不由吞了吞口水,有些话点到为止,没敢再往底下说。

“还有……那个也检查过了,是阴性,虽然是市面上少见的致幻剂,药性也比一般的要厉害,不过好在不会致人上瘾。”

“她身上有几处伤……啊,不是,不是这次的,看着有些年头了,这次的伤大多都是些擦伤,都得到过处理。”

以前的伤?是她小时候的那场车祸吗?

“多久能恢复?额,这个,这个……真不好说。”

徐涌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给了个保守的回答:“M99的副作用不同于一般的麻醉药,而且她是长期注射,多少会对大脑造成影响……”

夜色浓重,可深夜的医院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厉骋站在病房外,隔着一面玻璃墙的病床上,那个全身插着各种精密仪器的人还在昏睡,然而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眉心还是紧紧皱着,一刻都不放松。

身后有人开了门,伴着呛人的烟味,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厉骋收了目光,微微侧过了身。

史俊带上门,人还没坐下,习惯性的又去掏烟了,可转念想到这里是医院,只能堪堪作罢,转而将烟夹在了耳廓上。

他平时的烟瘾其实不算大,估计是手里的事情不太顺利,厉骋见状,便问:“你那边怎么说?”

男人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小子一问三不知,关于他那老板,知道的可能比咱们还少。”史俊在问话这块上很有些“门道”,可忙活了一整天,有用的东西没问到多少,废话倒是听那个吴邈说了一箩筐。

原本以为,能出面给出“邀请函”的人多少有些分量,可从吴邈交代的那些话里,他不过是那位赵老板赌场里微不足道的一个马仔,甚至两年前在赌场里出老千还被抓了现行,可谁曾想,赵老板非但没罚他,甚至还给了个来帝都办事的美差。

吴邈在帝都的这大半年里,混的确实风生水起,名声大到各个都以为他是赵老板的得力助手,心腹大将,就连吴邈自己都这么认为的。可史俊却嗅到了这里头的猫腻,恐怕背后的那位赵老板一开始打算用的就是一枚弃子,所以就算哪天落在别人手里,他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也难怪他们顺着吴邈这条线,什么都没查到。

厉骋听后并未多作表态,从拍卖会到现在,他差不多已经熬了两天了,眼底是明显的血丝,那件沾着血渍的衬衫也还没换,史俊不由看了病床上的宁染一眼,人还好好活着,那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人被他们折磨的不成样子,厉骋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翻篇。

史俊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只揉了揉眉心,转而又道:“那火暂时还没查到是谁放的。”

“照理说不应该啊,那天你进山庄前,阿文就已经让人把附近的山搜干净了,除了我们的人,不可能再有谁了。”

厉骋没有立刻回答,心律仪的指数正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