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红梅吓得手一软,筷子都掉了。
脸一下就白了。
正经谈的朋友,怎么就变成耍流氓了?
原是林家栋在外面谈朋友的时候,要面子,在外吹了牛,说自己有工作:“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一个男人,在外面总不能让人笑话是盲流,当时又刚刚考完招工考试,我觉得答得挺好的,就这么说了,真的就是顺嘴!”
结果谎撒出去,后面就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
偏偏家里现在条件好,什么福利都是双份的,即使往老家送,也缺不了他那份,什么罐头、汽水、食堂里打的肉菜都有,真让他一个个圆上了。
还编得有鼻子有眼的,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林家栋从小就有这个本事。
对象家里只有一个工人,还是小厂的,哪里有这么好的厂福利?听女儿的话、看着拿回来的东西也就都信了。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即便江城三镇隔江相望,这都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女方总是要下力气好好打听打听的。
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武强听到他在外面做得这些糟心事,简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不相信这是家里听话又老实的孩子,脸色都一下子煞白,又惊怒,脸上肌肉都微微颤抖。
林家栋看他脸色忙想解释,却被粗糙的大掌一耳光狠狠扇在脸上。
林家栋被耳光扇得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样挨打,他见得多,但从小就没有落在他身上过一次,哪怕一次。
最多就是和他姐打架,可每次打架过后,他也都不会是被骂的那个,反而总能听到,“你怎么不让这点你弟弟。”
但即使再不敢相信,此刻恐惧还是占了上风,害怕压住了疼痛,他干脆就没从地上起来,跪着膝行两步,哭得满脸是泪,害怕地去拉林父江母的衣服道:“爸、妈,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被拉去批斗。”
这个屋子里,三双眼睛睁了一宿。
怎么办?
他们能怎么办?
等到第二天。
“孟主任,巧枝这次是去哪里了?我们能给她打个电话不?”江红梅眼睛里爬出了一些血丝,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人总体还是精神的。
孟主任也只知道林巧枝离开,就好像曾经林巧枝知道路工离开一样,但具体去向,去干什么,这都是无从得知的。
她只知道,林巧枝已经走上了她想走的路。
但孟主任这么多年妇女工作的经验,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但却出了奇了,无论如何旁敲侧击,江红梅都咬死了不说,非要联系上林巧枝。
起初是说,“有点想孩子了。”
再又改口,“这不是看天气变热了吗,担心她在外面不习惯,想给她送点东西。”
最后都泪眼婆娑起来,“孟主任你行行好,帮帮忙。”
孟主任再看不出不对劲,那就白干这么多年妇女工作了。
越是这样咬死不松口,越是背后藏着大事。
只能先去找温东鸣,简单说一下这个情况。
江红梅面对温厂长,就拘谨多了,搓着手:“温厂长,家里真的不放心她一个女娃娃在外面跑,外面多危险,打通电话也好,叫我们晓得她平安就安心了。”
温厂长和孟主任对视一眼。
这就有点说笑了。
林巧枝是第一次出去吗?
出去不放心是真的,温东鸣头两次送林巧枝一个人出去,都是和对接方千叮咛万嘱咐,安排得稳稳妥妥的,暗自又在铁道这边托了人脉,一定要加强巡逻安保工作,多盯着点。
但是这都是第几次出去了?
而且之前还小的时候都不担心,怎么就这次突然跑过来说,女娃娃一个人在外面跑家里担心呢?
温东鸣也是和煦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