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久。
邬滢算着,觉得自己那时候早死了。
像开玩笑似的:“那你得自己来了。”
凌岐一边埋土,抬眼看她,没有凝重的情绪,眉眼间一片坦然:“没关系,你不在了我就自己来。”
“……”
酒不给她喝。
听到她的死也不在意。
邬滢把生气二字写在脸上,化于一举一动之间,转身就走。
听到凌岐含笑的声音:“等我也死了,再告诉你好不好喝。”
“……”
霎时,邬滢脚下像生根,动不了分毫。
凌岐加快动作,埋好了土,连洗一洗都顾不上,过来拉住她的手,带她往回走。
“等我们老了,就记不住是哪棵树了。”
他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两张卡片,上面挂着长长的红绳,一人一个,又拿起不溶于水的笔。
“所以要留点记号。”
邬滢还处在他准备这些小心思的震惊中,对方已经开始写字,笔画行云流水,像是早已想好要写什么。
反而显得她很笨拙。
“写什么?”
她问他。
后者头都没抬,轻声道,“给我写情书。”
“……”
才不要。
邬滢没再问,握紧指骨,尝试下笔。
她犹犹豫豫,半天都没有想法时,突然想到她两年前来美国给他发的消息,现在情况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说的话都不做数。
得改。
[我将来的人生计划中都是你。谢谢你,我爱你,祝余生幸福。邬滢]
距离邬滢最近的树枝还是高,无论她多努力地抬脚都够不到,只能求助凌岐:“你抱我,我挂上去。”
凌岐故意逗她:“我给你挂不就得了。”
邬滢抗拒得厉害:“不能给你看。”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如果有机会,五十年后再一起看。
下一秒,凌岐单膝蹲在她面前,让她坐在他肩膀上。等她准备好,他缓缓站起,一下让邬滢的个头拔高近两米,轻松就把自己的卡片用红绳系在高处。
“好了。”
凌岐把她安稳放下,才挂自己的卡片。
过程中,邬滢故意问:“写的什么啊?”
对方如她一般不答,只道,“你早晚会知道。”
不给看就不给看,邬滢撇撇嘴,转头看天上的云,发现它们正以极快的速度飘移,光怪陆离地变换。
阳光再次刺破云层,洒下灿烂光芒。
凉爽的空气正渐渐被吞噬。
她说:“太阳出来了。”
就条件反射地眯眼,有些适应不了强光。
可随着视线的偏移,眼前的太阳变成一颗泛着璀璨光亮的钻戒,吓得邬滢猛地挺直腰身,转头看身后的男人。
就这一秒,凌岐单膝跪地,笑着看她:“宝贝。”
他说着以前没喊过的称呼。
熟练得让邬滢兜脸彻腮都红透。
她心跳加快,双手摊在裙摆,抠紧了掌心。
“宝贝,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清晰听到凌岐的表白。
此时,阳光温暖拂照,刚绑到树上的情侣卡片随风摇动,窸窣作响,细长红绳飘荡,增一抹喜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