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吻足以让莽撞的少年红了耳尖。

他面色露赧,对方的唇已经离去。

邬滢眼底潋滟柔光,声线轻细:“有点娇气。”

“你才娇气。”

凌岐像多嫌弃被她亲似的,抬手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温热。

两人并未走远,站在学校路边拉扯,多多少少吸引几个过路学生的目光。邬滢还是有些介意在外人眼中和他的姐弟关系,强势地拉住他手腕,带他到路边打车。

凌岐的态度与之前大变样,没再拒绝。

没有去上次的餐厅,邬滢带他新尝试一家。席间,她吃好,才回应信息事件。

“我觉得有些话当面说更好,就没回。”

凌岐觉得她敷衍,不真诚,糊弄他,便始终低头吃饭,不答她话。

见状,邬滢又道,“考得很好,棒棒。”

闻言,凌岐手中的餐具拿不稳了,修长指骨攥紧,又往嘴里塞了块肉,咬合力极其狠重。

再抬眼,他黑沉的目光像要吃人,下颌绷紧,一字一顿:“别跟我撒娇。”

回应他的,是邬滢垂眼莞尔一笑。

在顶灯的俯衬下柔和又美好。

看得凌岐眼底生出热意。

他第二次后悔,今天没开车上学。

今晚。

今晚他必须回家取车。

终究是他先败下阵来,对餐食的胃口至此打住,一边擦嘴,一边给她下命令:“等会儿回家住,明天我开车送你。”

邬滢不懂。

明明是回外面的住处才方便他不做人。

但回家对她至少没有坏处。

“不生我气了?”

她瞳仁乌黑,眼梢轻轻上扬,一身绿色连衣裙衬得软腰细肢,格外漂亮。

邬滢以前的形象更像没生气的枯燥挂画,现在竟然也会勾引男人了。

凌岐轻哼:“我很大度。”

是吗?

邬滢的笑并不善意。

餐厅是她选的,人是她带来的,但最后结账的还是凌岐。他习惯了做付钱的一方,可能骨子里有些大男子主义,觉得站在女人身边却等待她出钱非常丢脸。

祝焕玲和凌倬正都没想到,孩子们这么晚会回来。

尤其凌岐。

“你不是说今天在同学家住?”凌倬正问道。

凌岐敷衍昂了一声:“他妈突然回来了,不太方便。”

祝焕玲已经站起身,关心地问:“你俩吃饭了吗?”

邬滢刚要回答,就被身边的凌岐抢先,他啧声炫耀:“我这次月考成绩不错,姐晚上请我吃饭了。”

“是吗。”凌倬正感到新奇:“多少分?”

“438。”

邬滢嗓音细腻:“理科考得高,语文有点低,等他再学一学,下次分数会更好的。”

凌岐转头看她。

原来她真的看了他的成绩单。

这个分数听得凌倬正止不住笑,语气难掩激动:“儿子你优秀啊,高考那么差,这一个月就能提这么多,不错不错。”

凌岐觉得自己挺没人性的。

以前他多期盼能从父亲嘴里听自己一句好,但现在得到了,他并没感到欣喜。只因,他想要的夸赞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邬滢能对他说些好话……

他觉得自己念头荒谬,嘴角嘲弄扬起,有些累:“上楼洗澡了。”

凌倬正还沉浸在喜悦中,拉着祝焕玲讨论凌岐的变化。见两位长辈兴致正浓,邬滢也没打扰,跟着上楼。

室内开着空调,凌岐还是冲了个冷水澡,精神重新焕发。

他出来时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裸露大片麦色的健硕胸膛,抬臂用毛巾擦拭短发,肱二头肌鼓胀硬起,线条流畅又不乏力量感。

一声轻咳瞬间吸引他散漫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