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岐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些真实的情绪，哪怕是对他的不满，他也知足。

“不疯怎么敢上姐姐的床。”

他沉着眸步步逼近，站在她面前，抬手扣住她后脑，猛地压在自己小腹，埋头狠狠地道，“在你勾引我的时候，就别指望我还是人了。”

“……”

邬滢脖子不舒服，用力挣扎，却被他压得更重。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柔嫩的颈肉，大掌寸寸尺量她脖子，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湿腻阴冷，随时能将她吞吃入腹。她一动不敢动，颤声开口：“怎么不在学校上课？”

她最擅长的，就是情绪变幻莫测。刚刚还想逃离他，现在又关心他。

都是假的。

凌岐一字一顿：“你爽快搬家，老头子又以为我欺负你，打电话骂我呀。”

尾调薄凉，甚至有几分狠厉意味。

邬滢心中涌动异样情绪，反问道，“你没欺负我吗？”

话落，宽敞明亮的客厅陷入沉默。

许久，强按着少女后脑的男人淡淡出声：“什么叫欺负？操你，还是别的？”

“……”

邬滢胸口的跳动无耻加快。

“都是。”

她还在用力挣扎。

这一次却逃脱得格外顺利，原来是凌岐松开了手。

他捡起她给的矿泉水，仰头灌下半瓶，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热。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暴躁发脾气，缓了足足半分钟，再度看向蜷在沙发上的女人。

“是你在欺负我。”

凌岐把半瓶水丢进垃圾桶，撞出砰的响声。

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

邬滢不信他对自己感情这么深，无非是觉得被她蒙蔽，失了脸面。就像她不喜欢他身边出现其他女生，觉得自己失去了引导者的地位，被人分走至少二分之一的果实。

“我那天早上真的不方便上车。”她轻轻揉着被他丈量过的脖颈，说道，“我妈都没去，我跟着叔叔去送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凌岐紧盯着她。

后者喉咙一紧，“显得我们，关系太近。”

凌岐气极反笑：“我们不该走近吗？”

无论是表面的姐弟，还是私下的男女关系，他们都只有一个方向：亲密。

前者是家里两位长辈盼望的，后者是凌岐的私心。

他鲁莽急躁，邬滢却保持着清醒的理智，清声道，“被他们发现的那天，就是我们结束的时候。你不管你爸的死活，我还在意我妈的感受。”

“呵。”

凌岐觉得她又在装了。

但凡顾忌她妈，她都不会带他走上这条道。

这是第一次，他喜欢她的虚伪，说出这样自我感动的话，才不至于把和他的关系断得干脆。她没有非黑即白的羞耻心，日后就不会厌恶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我饿了。”

凌岐坐到她旁边。

邬滢心中的彷徨不安也渐渐安稳，但在意的事情还没得到解决。她一动未动，侧着脸，“找你学校里的妹妹吃啊。”

凌岐嗤笑：“还说你不是吃醋。”

邬滢这回没有反驳，始终沉默。

下一秒，没拗过她的凌岐起身，拿过邬怜买回来的午饭，放在客厅茶几上，哼调：“我没妹妹，吃你妹妹买的吧。”

是双人份，原本是要姐妹俩一起吃的。

但邬怜一个成年人，没吃上这顿，也不会让自己饿死，他毫无顾忌地打开包装。邬滢看着他厚脸皮的样子，淡淡开口：“你吃吧，我去趟她学校。”

“陪我一起。”

凌岐眼神警告。

留下不想吃，走又走不了，邬滢左右为难，不情愿地坐在沙发上，像个受气包。

“你妹妹走前说了，让我监督你吃饭。”凌岐把筷子递给她。

邬滢不接，“她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