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滚了滚,她轻声说:“医院有早餐,等会儿就会送来。”
“哦。”
凌岐下床去浴室洗澡。
出国没带行李箱,他只能先穿昨天的衣服。在这方面考虑,他确实应该回家一趟。
很快,护士把两人早餐送来。
凌岐只吃了两口,就没食欲,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回家拿衣服,等她们走了,你给我打电话。”
对方没应声,凌岐躬下的脊背一僵。很快,他拿手机用力戳着床铺起身,口吻平淡:“发消息也行。”
邬滢低头吃饭,“我不会发。”
闻言,凌岐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他扪心自问,给了她足够的耐心,知道她生病,他态度柔和,就快低声下气。
但她的心像石头一样硬。
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想发脾气,可对上那张素白瘦伶的小脸,所有的狂妄都熄灭。胸口鼓胀闷得难受,他摔门离开。
邬滢已经习惯了和他私下里的吵闹。
只要在凌叔叔和妈妈面前装得姐弟关系好就行了。
她继续吃饭,眼神就落在扶碗的左手手腕,上面戴着凌爷爷送的手镯。同样的款式,凌岐也有一只。但他从来没有戴过,连对家里人演戏都不肯。
……
家中别墅空落。
凌倬正去了公司,祝焕玲大概是去了医院,没人注意国内外飞来飞去玩闹似的凌岐。他狠狠踹开房门,像突然被抽干力气,后仰倒在大床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
想到可气之处,他用力砸床,狠戾拳头青筋绷起,很快通红。但依旧发泄不出对邬滢的怨愤,她现在可太得意了,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去热脸贴冷屁股。
偏偏自己不争气。
竟然真的担心她的身体。
身上鼓胀的肌肉瞬间松缓了亢奋状态。
凌岐目光空洞,看着头顶天花板,最终自嘲一笑。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可他做不到。
午后,凌岐在阳台看到祝焕玲的车开进别墅。
等她上楼,他才悄悄出去。
以为邬滢身边没人陪护,可当他人到了,发现她妹妹邬怜还没走。病房的门敞着,他站在门口,恰好听到她们的对话。
邬怜很担心:“你今年不舒服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趁还没开学,去国外再查查。我听到你休克,在外面吓得腿都软了。”
邬滢靠坐床头,声音很轻:“我没事,这次是……装的。”
邬怜疑惑扬声:“装的?”
“这段时间凌岐在家,我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就想到医院躲躲。”邬滢眼神谨慎,嘱咐妹妹:“这话别和妈妈说,不然她又要在我俩之间为难了。”
病房霎时陷入沉默。
许久,邬怜小心翼翼地问:“凌岐他……一直欺负你吗?”
当事人后来怎么说,凌岐没有耐心听完,黑沉着脸转身下楼,开车离开。
*
接连三天,邬滢没在医院见到凌岐。
原本应该感到轻松,但她同时惶恐,怕他脱离她的掌控,不再对她感兴趣。那样,她前期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出神间,外面响起霹雳惊雷,震得整座城市一颤。
邬滢转头看窗外,恰好捕捉到刺目闪电划破低垂的灰青厚云,劈亮了整个昏暗的住院楼区。她眉心一蹙,才知今日天气如此糟糕。
狂风卷起,硕大雨点噼里啪啦地重重砸下。
窗户玻璃眨眼间就模糊。
兴许是因为心脏不好,邬滢小时候怕打雷,一直到成年,都没适应。哪怕到了上高中的年纪,只要下雨时爸妈不在家,妹妹必然会到她房间陪她。
但今天病房里只有她自己。
邬滢下床拉窗帘,刚回被子里,房门就从外面推开。
是浑身湿透的凌岐。
他现在的样子太过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