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辛禾雪向他招招手,“快放行李,上车。”
公主坐上了拖拉机。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站在林鸥飞面前,拿着一只双马尾蟑螂,告诉他这是蝴蝶,只不过是基因突变了。
整整齐齐四个人,坐在拖斗上。
路阳新鲜得这摸摸,那瞅瞅。
“表舅舅,可以走了。”
辛禾雪对前头道。
表舅舅声音爽朗:“好嘞,你姥姥在家都等急了,就盼着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颠簸的感觉让林鸥飞觉得自己是丰收作物。
盛夏的下午,太阳不可谓不大。
灿烂光线让林鸥飞虚虚眯起了眼睛,身边的辛禾雪怕晒,干脆戴上了帽,手工编织的草帽,宽大的帽檐正好贪阴凉。
洁白肌肤晒得浮出一层浅淡的红,颊边发丝濡湿,他微微歪了一下脸,对林鸥飞说:“很快就进村了。”
林鸥飞道:“知道了。”
小村花。
第225章 钟情妄想(23)
乡下的房子是一间平房,面积不大,但是姥姥姥爷年轻的时候自己搬砖打灰建的,意义非凡。
房子刷着干净的白墙,门前有一口井,竹篱搭架攀着青绿长豆角,屋后是成片的竹林,屋子前头就是两块水田,还有个围出来的池塘,养的鸭子在水中游来游去。
屋檐底下铁钩子横挂竹竿,上边晾晒的衣衫随风吹摆。
拖拉机刚到村口的时候,一只大黄狗就闻声而至,迈着矫健四足,摇着螺旋桨尾巴加速冲过来。
辛禾雪刚跳下拖拉机,大黄狗就以一种人来疯的架势兴奋地往他身上扑,“呜汪、汪汪汪!”
“好了好了。”辛禾雪摁住它的脑袋,大黄狗在他裤子上印下了好几个梅花印,“坐,坐。”
路阳稀奇道:“这就是大黄吧?”
“不是。”辛禾雪很认真地给他介绍,“这是小黄,它是大黄的孩子。”
林鸥飞:“……”
真会取名字。
这厢狗子已经听话地坐了下来,只是停不住的尾巴跟鞭子似的抽打地面,吐舌头哈着热气,呜呜咽咽地对辛禾雪撒娇。
“好狗。”辛禾雪乱揉了两把小黄的脑袋,“走,小黄,我们回家。”
提着行李包,他们冲开拖拉机的表舅舅挥挥手,“谢谢表舅舅!”
客车只能通到镇上,下村的路必须得自己走,行李多的时候,就得像今天这样求助于亲戚开车来接人了。
姥姥姥爷早早就在家里盼着了,见他们一行人从村道上走过来,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
十六岁高龄的大黄趴在树荫下,见小主人回来了,高兴地撑起四肢,动作稍显缓慢地走上前摆尾巴。
头发两鬓花白的老太太,精神矍铄,摸了摸外孙的脸颊,“乖乖,让姥姥看看。”
端详了一会儿,姥姥疼惜道:“瘦了瘦了,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
姥姥已经六十五岁了,尽管身子骨还硬朗,手却是已经显现老态了,皱皱巴巴的皮囊裹着因为劳作而弯曲变形的指骨。
辛禾雪握着老人的手,主动蹭了蹭掌心,说姥姥看错了,他明明过年还吃胖了两斤。
姥爷看了看,问庄同光路上顺不顺利,没什么意外情况吧?
庄同光摇摇头,还说多亏是有表舅舅来接他们。
其他两个也跟着辛禾雪的辈分叫姥姥姥爷好。
知道两个外孙今天到,姥姥姥爷昨天还去镇上赶集买了新鲜猪肉牛肉和各种小菜。
“你姥爷还抱了个青石磙子这么大的西瓜,”姥姥笑盈盈地说,“这两位都是乖乖的朋友嘛?快来,快进屋里来一起吃西瓜。”
西瓜在中午的时候就丢到井里冰镇了。
绿皮西瓜在井水里浮浮沉沉,又被一个木桶给捞起来,哗哗地井水溢出桶边,泼湿干燥的地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