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利弊权衡,路阳还是懂的,他只是没脑子,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准时交上数学作业,路阳松了一口气。

结果等到大课间做完操回来,数学老师踩着第三节课的上课铃进来,就将批好的作业往讲台上一掼,粉笔灰飞起来的瞬间,路阳直觉不对。

“有个别同学,写作业是什么心态,什么态度?你是为了你自己学习的,不是为了敷衍老师。”数学老师视线往教室里扫荡一圈,极具压迫感,点名道姓,“路阳,到后面站着去。”

路阳不情不愿,“老师,我哪没写好?”

他抄的是辛禾雪的答案,总不能辛禾雪也写错了吧?

老谭:“你哪儿写对了?就说第一道填空题,题干上两个集合,问集合A和集合B中间,重叠阴影部分表示的元素个数是多少?你给我写个7.3干什么?”

路阳拿着书和笔,郁闷地在黑板报底下罚站了一节课。

下课的时候辛禾雪走过来,欲言又止,还是说:“7是题号,你什么要把题号也抄上去。”

路阳:“我不是心急吗?”

辛禾雪有点伤脑筋,“下次别这么干了。”

“我下次肯定看清楚再抄。”路阳知错就改,端正态度。

辛禾雪:“……我叫你下次记得写作业。”

“下课了下课了,走,我给你打水去。”

众目睽睽搁黑板报底下站了一节数学课,路阳浑不在意地挠了下后脑勺,走过去捞起辛禾雪课桌上的水杯。

路阳才转身抬步往后门,兴冲冲的步伐又停顿了下来。

林鸥飞坐在教室最里侧靠着窗的位置,因为同桌的提问正在帮忙讲题,忽然笔尖摩擦的声音卡了,丹凤眼微微眯起狭长形状,眸光瞟向后门。

校服这种经典服装,极为挑人。

配色简单,有的人配上那张好看的脸也不令人觉得单调,裁剪宽大,可有的人就是能穿出秀骨玉立感。

辛禾雪就属于这个范畴之内,后门那个和他面对面站的女生也一样。

林鸥飞知道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和他们是同一个电厂家属院的,小学同班,初中在隔壁班,但几乎没什么交集。

苗灵将路上买的牛奶递给辛禾雪。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生嫣然而笑。

后门和林鸥飞的坐位有段距离,课间吵吵嚷嚷,人来人往,内容听得不太清晰。

“学霸,再给我讲讲这题呗?”

他同桌不合时宜的插嘴。

林鸥飞皱起眉心,撑着桌子往后一推,椅子脚在地板上刮擦出锐响,“我去打水,回来再说。”

同桌怔住,缩回脖子,“噢噢,好。”

怎么感觉林鸥飞刚刚那么凶?

错觉吧?

女生只是送了盒牛奶,就离开了,仅仅是一个课间的插曲。

打水的路上,路阳罕有地闭上了嘴巴。

林鸥飞拿着杯子去接饮水机的水,问了句:“刚刚苗灵过来找你做什么?”

辛禾雪抿了一口温水,转过头,“嗯?昨天下午她自行车气门芯被人拔了,我就借了车给她,她刚刚过来跟我道谢。”

“哦。”

林鸥飞对此平淡无奇地应了一声,兴致索然。

路阳却和点了火星子一样,焦灼道:“辛禾雪,你不会早恋吧?!”

之前不知道是学校里那个傻帽在搞什么校花班花评选,手写的纸条有天传到路阳手里,人名他一个都不认识,路阳一边吐槽这些人闲得蛋疼,一边毅然决然在校花栏写了辛禾雪的名字。

他也没太关注结果,但那群策划评选的傻帽好像之后真的偷偷在背后喊辛禾雪“校花”。

路阳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不是所有的人名他都不认识,隔壁的隔壁三班的苗灵赫然在列。

又想到小时候家属院里姑婶爷叔打趣说的什么“金童玉女”,路阳现在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