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教室里的小组几乎是半固定的,没有半个学期也很少更换成员的情况,所以暂时待在红旗组的辛禾雪被苏壮和他的小跟班孤立起来了。

但也无所谓,辛禾雪本来就不想和这些家伙一起玩。

幼儿园里除了绘画课,就是学唱歌,玩手工剪纸,上午的餐点时间还会到小教室里看电视,下午午睡结束就到户外活动,很少学习的内容,一般也就是认几个数字。

教室最后面的铁皮柜里有连环画,几册《小蝌蚪找妈妈》和《幼儿十万个为什么》被辛禾雪看得差不多了,他的翻花绳技巧也在突飞猛进。

图画课上,苏壮又在炫耀他一盒三十六色的水彩笔,“这可是我爸爸在外面给我买的,厂区里的文具店可没有卖!”

辛禾雪瞥了一眼,讨嫌的苏壮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几个小跟班和旁边组的小孩围过来看,一个个羡慕又小心地摸了摸。

一个向来唯苏壮马首是瞻的男孩,绰号是“石头”,看了又看,“苏壮,可以借给我用吗?”

为了彰显孩子王和老大的风范,苏壮叉着腰,好像是什么恩赐道:“借给你拿去用吧,别弄坏了,这很贵的。”

苗灵在后边的小组,不屑地“嘁”了一声。

苏壮狠狠瞪了苗灵和辛禾雪一眼,“有些乡下来的土包子羡慕都羡慕不来!”

班上的小朋友画画用的都是蜡笔,可给他得意坏了,尤其是辛禾雪,长得漂亮顶什么用,用的蜡笔都只有十二色!

苗灵和辛禾雪没搭理他,彼此对视,想到后边要做什么,都心照不宣地弯弯眼睛匿笑。

涂画课之后就是午休吃饭的时间,教室里的孩子一窝蜂冲了出去,辛禾雪走在后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盒三十六色的水彩笔还放在石头的桌子上。

而他棉袄的口袋里,藏着一根从哥哥那儿拿来的水彩笔。

………

午睡室配的是铺了被褥的铁架床,一张张一列列地拼接排布着,每张床之间左右有过道。

老师催促着大家闭上眼睛,谁午睡的时候睁开眼睛下午就没有小饼干吃。

辛禾雪闭着眼睛默数时间,他的床位靠着午睡室前门,能听见外面走廊上的两个老师窃窃说话。

“待会儿又来一个小朋友?那班上就有三十一个人了,是不是得重新分组了才好?”

“嗯,那个新来的是男孩儿,我和他妈妈认识,就是在厂区食堂面点房里的朱姐,你不是说她做的鸡蛋糕特别好吃吗?”

“那孩子本来是奶奶在乡下帮忙带的,听说特别皮,上掏鸟蛋下河沟,前逗黄狗后撵鸡,打了一个班的娃娃,他奶奶实在管不来了,赶紧送回城里给孩子爸妈带。”

“那真是头痛了……”

数到第二十个“60”的时候,辛禾雪估摸着所有小朋友都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悄悄睁开眼,举起手来。

老师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辛禾雪小小声说自己想上厕所。

卫生间在一楼,午睡室在二楼,老师一般都会陪同孩子一起去。

从卫生间回来的半路上,另一个老师正牵着苗灵的手往外走,苗灵向辛禾雪挤了挤眼睛。

离午睡室还有一个楼梯转角的时候,辛禾雪抬头道:“老师,我的纽扣掉在路上了。”

他让老师看他掉了一个纽扣的衣服。

老师为难了一下,随后说:“那你先回去睡觉吧,安安静静的,不要吵醒其他小朋友,老师去帮你找一找。”

“嗯,谢谢老师。”

辛禾雪乖巧道。

苏壮的床位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正好离辛禾雪的床位最远,苏壮睡得很熟,仔细听还发现他正在打鼾。

辛禾雪环视一圈午睡室,所有小孩都睡得正熟,他拿出口袋里的水彩笔,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睛涂鸦。

等直起腰来时,两颗玻璃珠子从他口袋里滚滚而走,发出细碎的响声,好在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