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复杂的数学题,把小黑的大脑给烧宕机了。

它呜呜咽咽地耍赖,讨好地去舔去拱辛禾雪,小狗味直接扑过来了。

余星洲叩了叩门框,卧室的门本来就敞开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是准备让它去考北岛公务员,入编当警犬吗?”

“听说聪明点的狗能达到五六岁儿童的智商。”辛禾雪摸了一把藏在怀里的小黑狗,掀起细密眼睫,“我只是想检验一下是不是真的。”

“几点了?”

余星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20点59分。”

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进到59秒,“到了。”

他转身反关了门,“我去外面守着。”

何青鸿伤重未愈,当时手术室条件有限,无菌操作不彻底,可能是伤口发炎了,今天高烧不退,躺在病房内昏迷。

而顾觅风守在诊所里。

如果要进入到卧室,必将通过诊所的走廊和中间的院子。

风一阵阵地刮着,穿堂声仿佛低幽的呜咽,除此之外,听不见任何人声,明明按照以往的时间,还有人在夜市的大排档吃酒打牌,小孩在楼上楼下来回跑,组成环境噪音。

然而在今夜,整座城寨都格外死寂。

遥远地、遥远地。

高亮一声唢呐提起,喜乐尖锐地奏响,马头琴和铜锣高低不平,乐声走街串巷地直直向这边来了。

乐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吵得人耳膜生疼。

锵咚咙咚锵!

锵咚咙咚锵!

伊伊伊,得得得,咙咚咙咚锵!

“汪、汪汪!”

小黑狗嗅到了环境里危险的气息,大声地叫嚣起来。

往往是没什么把握的情况下,小狗才会这样大叫。

辛禾雪攒起眉心,拍了一拍它,“回去。”

伴随着那些乐声行进,脚步声层层叠叠重重,他能够判断出来,来者不善,数量众多。

辛禾雪拿了一小塑料袋的酒精棉球,揣入侧袋中,再到小桌旁,配水吃了两粒药物。

苯二氮卓类药物虽然能够短期缓解急性症状,但具有成瘾性,长期使用可能导致依赖,不过既然是在游戏内,那么应该脱离后也不会影响现实的身体。

唢呐声一刻不停地穿凿大脑皮层,一下又一下。

辛禾雪喉结滚动,药物吞咽而落。

他拧转卧室的门把手,拉开门的瞬间,一张惨白的脸撞入他视野,距离近得鼻尖能贴到鼻尖,纸人顶着腮上两团红,咧嘴笑容挂到耳朵根。

辛禾雪的心跳直接漏了两拍。

无数纸人密密麻麻地立在客厅里,拥挤到无处落脚。

锵咚咙咚锵!

伊伊伊,得得得,咙咚咙咚锵!

它们将喜乐奏至高潮,片状的身体让出一条道路,尽头是停在院子里的一顶花轿。

辛禾雪瞥了两眼左右道路的纸人,它们漆黑空洞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但似乎没有伤害的意图。

“你把顾觅风杀了吗?”

他目光如直线地针对立在纸人堆里的余星洲。

“你一点也不意外。”院角芒果树的阴影中,看不见“余星洲”的表情,只能听见人声,“我给他留了一个全尸。”

“这样他可以完整地躺在婚床底下偷听。”

看来,红太子的喜好比常人能够想象的更加独特。

辛禾雪掐着自己的手心,维持神志清醒,用力的程度让他能够想象到一会儿松开时肯定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满月的月亮却阴冷,照进院堂里,余星洲脚下的黑色范围比芒果树的影子还要偌大,蔓延到院子尽头墙角,又辐射满半面墙。

“你准备用余星洲的身体和新婚妻子洞房吗?”辛禾雪笑起来,淡色双唇抿出一层湿漓漓水色,惑人如胭脂艳丽,“听起来不错,我喜欢男高中生的身体。”

说完,不待对方反应,他在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