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喜悦。
“哇哇,是活珠蛋。”
“吉利的好彩头!”
“听我阿妈讲,要是怀孕的人吃到活珠蛋,意思就是母子平安,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还是免了,光是一个小黑,就够辛禾雪伤脑筋,怀疑自己是碰上了所有的坏运气。
辛禾雪从人群中挤出去,只和余星洲说:“我不太舒服,去透气。”
他跑到僻静角落,一手撑着门柱,腑脏翻江倒海呕吐欲令他有些呼吸困难,勉力地弯下腰,一手按住胸口。
干呕了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冷汗顺着他前额滴到地上。
手里诡异的“活珠蛋”是不能吃了。
他直接拿来喂了狗,反正小黑平时都吃垃圾,没差。
“妈妈好……妈妈好!”
小黑狗摇尾巴围着他转,四只黑足踏着小步伐。
看吧,就算是吃垃圾,它还是会对母爱感恩戴德。
等它长大了,就是把它卖到大陆的黑煤矿里去,小黑也会勤勤恳恳地每个月给妈妈汇工资款。
辛禾雪摸了摸它不聪明的脑袋,扶着柱身直起腰来,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废弃禅堂。
昨晚光线太暗,没怎么看清,现在倒是能看见那些光束中飞扬的粒粒尘埃。
确实十分陈旧了。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禾雪以为是余星洲追着他跑来了,“我没事……”
他转过头,既不是余星洲,也不是道长,是一双尖头皮鞋。
离他的鼻尖只有两厘米距离。
辛禾雪呼吸一滞,往后退,他抬起头,钟镇安就挂在那,眼睛恐惧地睁大,还没有闭上。
他低头快速地翻出了身份卡。
存活人数没有刷新,数字还是七。
这意味着钟镇安就是第三个人,早就死了。
第189章 被害妄想(25)
远处港口大船发动机启动,在海面上发出如同潮水般的轰鸣噪音。
海水涨潮把浮游生物和小型爬行动物推上沙滩,辛禾雪就像是滞留在沙地上的沙蟹,竭力追逐退去的海潮。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指腹褪去血色,倒出两粒药物在手心里,捂住嘴向后一仰。
劳拉西泮。
他向顾觅风要来的,起效快,通常能在十五分钟到半小时内缓解焦虑和惊恐症状。
辛禾雪咬了咬舌尖,他顺着钟镇安的视线,望向禅堂后面的那口井。
井口上方用来打水的辘轳早就荒废,数不清的红线上穿着同样数不清的铜钱,绕着横轴和曲柄,罗织成网。
朱砂纸符贴在上面,翻飞时噼噼啪啪作响。
昨晚的“钟镇安”说,张应是从这口井里爬出来的。
张应身上有一种咸腥的海水味,他不是淡水鱼。
可这口井不论如何,连通的应该是降雨或者河流渗漏形成的地下水。
这算什么?
辛禾雪走到井边,井地下部分挖得很深,地上部分筑得又很高,他手扶着边缘,俯视下去。
为了看清楚,他拨开了一部分红线,井下风就阴冷邪恶地向上涌。
这口井没有枯竭,石壁上长满苔藓,由于挖得太深,下方漆黑一片。
咕噜噜、咕噜噜……
面对来客,它像是蓄水池一般涨起水来。
转瞬间涨到了肉眼可见的高度。
水面清凌凌,倒映出井上的景象。
辛禾雪看见了自己,但不完全是他,因为他不爱穿红色的服饰。
而井底的他,穿着红云缎对襟衫,下身是撒花洋绉裙,苍白的面上没有表情,一双手在身前交叠搭着,美得很阴惨。
就好像是谁人摆在玻璃橱柜里仅供欣赏的白瓷娃娃。
有那么一瞬间,井底的辛禾雪定定看着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