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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禾雪用力拧转把手,工具由他换了个遍,但卧室里实在没有趁手的东西,他大力拍了拍门,“明珠?明珠?!”
巨大的声响,外面客厅的中年男子不可能听不见。
但这个卧室就像是孤绝了一个空间,没有回应。
“辛禾雪!”余星洲从二楼窗户边缘爬进来,先把沉重的物件抛下地板,他再跳下窗台,“让开!”
余星洲拾起地上的斧头,劈开了那门锁。
他喘了一口气,停下来对辛禾雪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辛禾雪没分精力给他说什么,直直拉开房门,向外冲去。
看见眼前的一幕,手脚也逐渐发冷。
一头人猪坐在椅子上,明珠穿着裙子踩着不适合的鞋跟,它将所谓送给妈妈的口红,涂抹到明珠的嘴唇上。
“混蛋!”
大门在此刻开了,棕红毛发狐狸女人,东西掉落了一地,狭细眼睛瞪着,怒不可遏地尖叫:“啊!啊啊啊!”
她冲上前,撞开了明珠,“恶心!恶心!”
她是直接从辛禾雪的身体穿过去的。
辛禾雪脚步彻底停下来,看向自己的手心,刚刚制止那头猪的时候,他只抓住了一团空气。
只在他怔住的一瞬间,狐狸女人和人猪狰狞地扭打起来。
那头人猪色厉内苒,酒色掏空身体,不是一直以来干活的狐狸女人的对手,尤其是当女人抓起那把水果尖刀,扎穿了他的手臂。
白刀进,红刀出。
“陈眉!陈眉!”人猪终于学会了好好地说话,“冷静点,你看看你的女儿!”
狐狸女人握紧手中的刀,茫然地回头去看,“明珠……?”
明珠倒在地面上,她旁边的矮桌已经很陈旧了,舍不得丢弃,边角有一颗之前敲入的钉子。
血泊从明珠的后脑勺蔓延出来。
人猪哼哧哼哧,“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狐狸女人六神无主,“明珠?不、不会,怎么会?”
到了这个境地,人猪又装成往日那样可靠的男人了,他拍了拍狐狸女人的肩膀,安慰道:“好了,陈眉,你不是故意的,你之前不总跟我说,这野丫头害得你被爸妈逐出家门,害得你丢了原本的工作,搬到这里来还要受到别人的白眼吗?”
“你看看你那些以前的朋友,多光鲜亮丽……”人猪蛊惑道,“没了这个拖油瓶,一切都会好的。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结婚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我们还会有新的孩子。”
“你从岳母那里借到了多少钱?”
人猪说着,看狐狸女人面容木木然,他于是试探地去夺那柄刀子。
两个人的手掐到一起。
“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你个死婆娘,给脸不要脸!”
………
尘灰从半空中落下来,落到地板上。
辛禾雪如今终于看见了整个房子的真正容貌。
这里已经空置了很久了,家具落了一层的灰,地板上深色的血迹洗不掉,三个人形的深红轮廓如同烙铁烙红后留下来的疤痕。
明珠抱住了辛禾雪的腰,“老师,我好疼啊……”
她的辫子又散了,后脑有一个空空的豁口。
辛禾雪去碰,摸到了一点点殷红的血。
他垂下眼睫,才发觉明珠原来是一直没有影子的。
这些事情也早就发生过了。
解开答案的身份卡在他口袋中发烫。
余星洲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明天我不想去幼儿园了。”明珠困倦地眯起眼睛,“老师可以把我种到龙眼树下吗?”
被辛禾雪抱起来的时候,明珠口腔里的血化开在舌头上,“好苦。”
她把脑袋放在辛禾雪的肩颈,“人生尝起来都是这样的味道吗?还是因为我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