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皱起眉心,他想要到浴池中清洁,但仅仅是简单地撑起来的动作都让他脸色苍白,胸腔瞬间升起血腥味的痒意。
他低低咳出丝丝缕缕的鲜血,用帕巾擦去,看也没看一眼地藏到床铺下方的格子里。
死遁程序的缓冲期只剩下最后不到二十四小时,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清楚,所以今天还谢绝了医官的身体检查。
好在,加冕礼的事务繁忙到足以让拉荷特普无法抽身到他的宫殿中询问情况。
“嘶。”
辛禾雪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上面估计还残留着赛托的牙印。
只是垂首摸后颈的行为,让他的视线落点正好在自己的胸口。
……红肿得不能看了。
结合两项行为,辛禾雪不得不联想
怎么跟狗一样?
【K。】
K知道,又是无能丈夫闪亮登场善后的时候了。
嗯,不过他是透明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闪亮。
………
辛禾雪后半夜睡着了,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的色彩,他准时地醒来,百叶窗里吹入清晨带着露水气息的风,他穿戴整齐。
没有带上任何饰品,还是他来时的洁净白袍。
这个时间点,整座王宫还在加冕礼彻夜狂欢的酒宴余韵中沉睡,而这里的仆人也在昨天被调动到负责酒宴的工作了,辛禾雪离开宫殿的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他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床铺内侧的赛托。
辛禾雪很清楚,他在那杯蜂蜜酒中加入的安眠药剂量,足够让赛托沉睡三天。
他的袍角不带一丝回旋余地,从沉睡的赛托手中溜走。
却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一道清痕无意识地从赛托闭合的眼睛流出。
就像赛托自己了解的,他的嗅觉异于常人,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从母神身上嗅闻到了疾病的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气息逐渐掩盖了母神身上原本的冷香。
直到昨天,变成了一种艳丽花束开到颓败,翠绿水果熟透到腐烂的味道。
他知道,他被母神抛弃了,永远地。
这是对小狗最残忍的惩罚。
【赛托爱意值已满】
咬断舌根而产生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赛托口齿中溢出,血渍浸透了这张摇篮般的床。
………
之前于尼罗河畔销毁忘忧香的时候,辛禾雪就回忆起来努布刺伤阿纳赫特的晚上,案发现场的宫殿里也有着同样的气味。
那种忘忧香被水浸泡的气味。
努布刺杀了阿纳赫特,还泼灭了焚香炉里的忘忧香。
辛禾雪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沙穆勒出发亲征孟菲斯之后,辛禾雪来到了那座伊西斯女神的神庙。
曾经作为红白王母亲身边的女奴,泰贝莎自然知晓不少王室秘辛。
“金瞳?他的母亲难道是那个努比亚派来和亲的妃子……?我记得死得很早吧。”
泰贝莎回忆了半晌。
泰贝莎:“我最开始跟随她的日子还不那么顺利,她正一心忙着铲除当初最受丈夫喜爱的宫妃。”
这里泰贝莎口中的她,是指红白王共同的母亲,她从不提她的名字。
“忘忧香用在了那名受宠一时的宫妃身上,至于那名努比亚和亲的妃子,只是十分不幸运地被那名宫妃邀请到殿里做客。”
这样看来,努布的母亲身份以及死因已经相当明晰了。
因为对于外族人,忘忧香的弊端远远地大于益处,只能短暂地忘却悲伤,可在一段时间内没有摄入,负面情绪就会疯狂地卷土重来,令人头晕目眩,精神上被摧毁。
努布幼年时见过母亲病死前的异状,只要在埃及的王宫里多加打听,大概就能够了解到曾经数百年前险些让这片土地的子民断送文明的忘忧香。
所以,当发觉这样的香出现在阿纳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