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颜林,也的确不愿看见小优从一个悬崖走到另一个悬崖。

那只会给两人都带来毁灭。

于是姜颜林开始将距离拉远。

她不再随时都接小优打来的语音通话,繁忙的工作本就耗干了她的精力,而一通通未接来电和留言,更是加深了那徘徊不去的窒息感。

也许换个更有余力的时间,姜颜林能有温和一点的解决方案。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折磨人的手段。

当某一天,她终于没再收到小优从早到晚的汇报消息时,姜颜林才发现,距离上一次回复小优,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姜颜林有过很短的一瞬间,质疑自己是否做得对。

但当她得知,这失联的三天里,小优每天晚上都哭一整夜才去上班,不断重新整理心情,继续给她发消息道“早安”、“午安”、“晚安”时,姜颜林就意识到,她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感情问题。

小优的精神状态没有真正好转过。

她依然深陷在那个人生遭遇巨变的夏天,她把姜颜林当作溺水后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为了能留住这浮木,她能豁出一切。

这一刻的她,哪怕姜颜林对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照做。

姜颜林唯一一次感到后悔,就是为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小优忍耐之下的岌岌可危。

于是她亡羊补牢般地,开始了漫长的修补期。

姜颜林不打算修复两人之间的裂痕,因为那就是加深小优病情的主要因素。

她仅剩的能做的事情,是让小优慢慢对自己脱敏。

不再因为看到她、感受到她、爱着她,而深陷痛苦与不安。

这需要过程,也需要时间。

姜颜林想了很多办法,让她去转移注意力,无论是结交新的朋友,玩新的游戏,还是换更稳定收入更高的工作。

那是个很冷的冬天,两人都在忙碌的生活里想要找到平衡和喘息余地。

一直到春天的暖意初临,姜颜林才感觉到,小优已经不再那么需要自己。

她有了不少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健康的圈子,也在那份新的工作里稳定下来,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下班就打打游戏,放松心情。

就连对上大学的执念,也变得释然很多,心态平和地过着当下的生活,一点点为那笔学费而努力着。

姜颜林替她感到开心,但却不得不去做最后一件事。

真正的切断,需要彻底的隔离。

她找了一个没那么忙碌的时间,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订机票飞去了港城。

小优看到她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没见,两人已经如此陌生。

姜颜林带她去吃了她想吃的那家餐厅,随意地聊天,关心她的生活。

一直聊到无话可说,两人的脚步才停在路边。

路灯清冷,拉长她们不再交叠的影子。

在沉默中,姜颜林轻声问她:

“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那个夜晚还很冷,港城的海风掀起小优的围巾,她的鼻头冻得通红,闻言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

姜颜林就笑了笑,又问:

“只是把我当朋友?”

小优依然沉默,再微微点头。

姜颜林抬起手,帮她拂开额前吹乱的碎发。

最后,她对小优说:

“那我们就在这里结束吧,我会删除你所有的联系方式,直到你不会再因为我而有任何波动。”

姜颜林看着她,轻轻一笑。

“到那一天,我们才可能做朋友。”

那天夜里,姜颜林头也没回地去往机场,赶回程的航班。

她临走之前说了很多话,一句一句,朋友般的叮咛嘱咐。

唯独没有告诉小优的,是她买了两张回程的机票。

命运就是这样爱玩弄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