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上的手机又震了震, 连着两次声响。

她坐靠在床上,几秒后才拿起手机, 解锁了屏幕查看新消息。

“不需要就不需要。”

“我也不需要你。”

姜颜林只瞥了一眼, 就懒得再多看。

这种幼稚的气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她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

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才能将它说得更钻心刺骨,更技高一筹,更无懈可击。

但姜颜林同样也很清楚,在她这里,从来就没有公平公正的“你来我往”。

而是“我可以, 你却不行”的双重标准。

做不到的人,也就止于此了。

她垂下眼, 听着身后窗外一声声爆开的烟花,只短短一瞬后,就收起了那些情绪, 准备将手机关机,避开即将到来的铺天盖地的消息。

下一秒, 手机又震了一声。

姜颜林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手机屏幕。

锁屏解锁之后, 一句话跳出来,闯进了她的视线。

“真的不需要吗。”

姜颜林的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久到右上角的时间是从什么时候跳到了零点,都没察觉。

直到一条条新消息弹窗跳出来,带着一句句新年祝福的话送达她眼前,姜颜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二零二四年结束了。

姜颜林回过神来,将后台所有的消息通知都暂时关闭,才回到了刚才的对话窗口里。

在她无动于衷般的沉默里,对面发来的消息却一句比一句间隔得更短,像是压抑到极致的猛然爆发。

“我就是想要随时随地都看到你,听到你,只有这样我才能开心,我才觉得这狗屎一样的操蛋人生还有点盼头。

但你说你根本不需要我,就是会让我发疯,让我歇斯底里,尤其是你明知道我会被你搞崩溃。

就像你那天说你不是我女朋友一样,让我只能说那些幼稚的话来掩盖我的在乎。我他妈就是在乎得要死,你随口一句话都让我难受得喘不上气,我真的要被你搞疯了。”

一句句消息接连不断地弹出来,在窗外烟花声的冲击下,显得每一个字眼都那么震耳。

她的愤怒如有实质般,透过屏幕,一根根扎穿过来。

“我无数次问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被你伤害,你在乎过吗,你只是想看我因为你歇斯底里的样子,你觉得很好玩是吗,姜颜林,你就只是要我像条狗一样对你跪地求饶,除此之外的一切你都不在乎,对吗。”

在这样的时刻,姜颜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缺德是不可逆的。

看着这些话,她竟然还有心思想裴挽意的文字表达能力原来还可以这么优异,字字泣血般,调动了人的情绪。

但她依然保持了沉默,像是对这些话无动于衷那般,一个字的回应也不肯给。

这让快要疯掉的人变得更加怒不可遏。

“我不想再继续被你当狗耍了,我也不想再莫名其妙被你发脾气,被你伤害,我懒得再惯着你了。”

裴挽意一句句消息扔过来,似乎就这么自说自话地盖棺定论,已经不需要姜颜林的任何意见。

于是姜颜林也失去了所有对话的欲望,甚至在某一个瞬间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不是今天,也会是下个月,又或者下下个月。

又能有什么区别。

面对她近乎冷血般的沉默,对话框另一边的人似乎也燃尽了那些歇斯底里,尖锐散去之后,是带着深深的无力的平静。

“每天累得要死的时候,只要想到你就觉得还能再坚持一下,再忙也想听你说说话,想你在我旁边,想你抱抱我,不做也可以的,我没有发情到只知道这一件事。”

她发来的消息似乎还是一种控诉,却全然不一样了。

姜颜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每一个字,连眼睫也没有合上过。

冰冷的文字无法替代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