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浴缸放热水,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回浴室放好消除疲劳的精油,开始泡澡。

这一晚上真是累得够呛,她得用三天不出门才能缓回来。

在第三次的时候,姜颜林其实就已经很想让裴挽意别做了。

但并不是因为做累了没感觉。

而是她捕捉到了久违又陌生的东西,于是在潜意识里叫停。

这种东西,小优没有给过她,祁宁也没有给过她。

姜颜林在慢慢意识到它是什么的时候,再喊停已经有些太迟。

最后她只能放任自己的本能,去迎合,去回应,甚至是操控。

这很坏了。

姜颜林叹息一声。

在床上的裴挽意,实在是和她太过合拍。

人和动物的区别,多数时候源自于对本能欲望的掌控力。

姜颜林从来不希望自己是个追逐欲望的人,尽管她已经比大多数人还要随心所欲。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不希望自己是被欲望掌控的人。

爱之欲,情之欲,食之欲,物之欲。

每一种,都让姜颜林本能地回避透支,不愿过度浸泡。

她不信任人性,也没有任何把握自己不会在其中迷失。

但作为普通人,姜颜林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慢慢摸索平衡点,明确目标但不生出野望,摒弃条条框框,但不散漫无章。

在一切的欲望中,最易失衡的就是性。

姜颜林其实明白,自己是一个很享受性的人。

她的爱里不会缺失这一重要色彩,但她努力让自己不追逐在这个落脚点。

可惜现实就是,当她对小优没有了性方面的需求时,爱也逐渐降温,沉淀成了一种怜惜。

又或者,正因为她不再生出更多的爱,性也随之成了冰冷的石板,无法触摸。

两者的界限如此模糊,因果关系也像莫比乌斯环一般,找不到头与尾。

姜颜林不喜欢毫无情感触碰的性,像动物般机械无趣。

可太过合拍的性,意味着什么,她也同样明白。

但人如何抗拒本能呢?

尤其是姜颜林这样活着只为了取悦自己的人。

如此矛盾的自我,难以辨别是否低级的欲望,混杂在最原始的本能里,催化着多巴胺的分泌,让姜颜林没能拒绝裴挽意。

第一个晚上没有。

第二个晚上,也不会有。

黄昏时分,姜颜林接到了黎匀橙的视频电话。

自从新加坡一趟结束后,黎匀橙已经很少这么活跃,消沉了两个多月才稍微好一点。

这不算“想不开”,只是在将自己付出过的真心,慢慢拓成标本,珍藏纪念。

“我没有删掉她,也没有质问过,就是想等有一天她给我个答案,让我知道为什么。”

对黎匀橙这样的人来说,猜测与判断都没有太多意义,她更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哪怕给出的结果就是最常见的一种,也好过沉默。

姜颜林不会劝她,她这样就很好。

“不说这些了,过段时间我打算去中国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可得请我吃饭。”

她很快换了话题,打起精神来。

姜颜林擦了擦细框眼镜,问她:“打算去几个地方?”

黎匀橙不太确定,“我不好说,可能先去有朋友的地方看看吧,顺便做做旅游直播。”

她是油管主播,和姜颜林有自由职业的相似性,所以当初一见如故的成分里,也包括了职业方面。

而在感情方面,两人也时常感觉对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这说法可能有点夸张,但多少能沾边。

黎匀橙的初恋也在很小的年纪,就是邻居家的姐姐。

在那个华人还算多的国家,左邻右舍是华人其实很常见,也更容易拉近关系。

黎匀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