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察觉她的情绪时哄她一句,都算是很有耐心。
姜颜林不是为了让她沉浸在这些情绪里,才问这么多的。
所以没给她伤心的时间,就直接问了下一个:
“她让你很有压力的行为或者语言是什么?”
宓芸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
“我面对她的时候一直都很有压力,因为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一直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任何奢望,只是不甘心随便放弃。
但是要说她具体做的哪件事让我非常有压力,那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她来中国之后的那一次了。”
宓芸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的场景,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舒服。
“可能你也听说过,当时我做了很糟糕的事情,说难听点就是以死相逼,以为这样就能看出她还在不在乎我。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她那段时间的消失不回消息,明明还在跟朋友玩游戏,却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太痛苦了,那段时间我只要一醒来就是看她在做什么,会不会来关心我一句,结果我爆发之后质问她,换来的答案就是她确实想分手。”
姜颜林看着面前的宓芸,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个没有爱的能力的黑洞,始终有意无意地在撕碎每一个靠近她的人,以及每一份递到了她的面前,却不被她懂得的爱。
“说到底,那个时候的你其实已经把她当成了精神支柱。她一方面是享受这种绝对的掌控感的,但另一方面又会因为必须要把个人时间和空间分太多给你,而让她也觉得有压力。所以每当她需要你依赖她的时候,就会过来哄你一句,但一到她需要个人空间了,就不想再处理你带给她的压力,更不想回应你的索取。”
姜颜林的声音冷静到了没有任何情绪。
“简单来说,就是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的需求,不考虑别人。”
宓芸看着她,鼻子忍不住酸了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自己,原来在这段感情里,她除了做错事情,也真的受尽了委屈。
姜颜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
宓芸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她提了分手的那天,我就做了那件事。其实我很后悔,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回到那天晚上给自己几巴掌,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
“但是那天她也被吓到了,一直给我周围的朋友们打电话,阿秋和叶叶,还有小诺姐,他们报了警叫了救护车,才让我捡了条命回来。”
宓芸垂下头,一时间难以摆脱对自己的厌弃感。
“我在急救室醒了之后,她也给我打了电话,那段时间可能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吧,她一直在关心我,我找她的时候也都会回我,让我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就一厢情愿地等着她一个月后来中国的那天。”
她说着,随手找了一些当时的聊天记录出来,递给姜颜林看。
姜颜林只随便翻了一下,就不太留情地评价了一句:“那是因为你要是出了事,她就是间接杀人。在明知道你情绪已经失控的情况下还对你说这些话,要是被你父母或者朋友看见了,她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宓芸现在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但当时的她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执迷不悟。
“她来中国之前的那一个月,我们好像回到了还在交往时的状态,大部分时候她都会回应我,但有时候又莫名其妙拉开距离,像是对我做的那件事有了心理阴影,变成了过不去的坎。我其实觉得很抱歉,我知道这件事也对她产生了很大的伤害,这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无数次跟她道歉,说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她才答应来中国后会跟我见一面,其余的都等之后再考虑。”
姜颜林几乎想要翻白眼了。
“你做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了心理阴影,但你没发现最后这件事被篡改了,变成了你亏欠她了吗。为什么你会反过来跟她道歉,因为她需要你这么认为,她必须要定性这件事是你自己的行为,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