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林倒也没跟她争论什么,站在阳台上放松了一下脑子,暂时让自己忘掉了所有要操心的事情。工作和人际交往,项目进度和账号数据,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裴挽意的动静在卧室里不时响起,一会儿翻柜子找东西,一会儿打开衣帽间的门,不算很大的声音,却很有存在感,和眼前的景色、脸庞上吹拂的清风,融为一体。
像是终将流入时光长河的,一日之安。
但这种相安无事的平和在晚上就毫无预兆地急转直下。
忙完一堆琐事的裴大小姐,正要拉着姜颜林一起泡个热水澡,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却在一个难舍难分的深吻之后,摸到了一手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她低头瞥了一眼,顿时面无表情地和姜颜林拉开了距离。
每月一次入狱时间到。
姜颜林吃饭之前上洗手间的时候还没看到,但也提前垫了护垫,没想到一转眼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杀了个措手不及。
她看着面色不爽的裴大小姐,顿时嗤笑一声,悠闲地去了浴室里换棉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接下来几天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裴挽意洗了手,就在浴室门口走来走去,像是想不明白什么事情一样。
姜颜林冲了马桶起身,走到洗手台前,见她晃来晃去地惹人烦,就冷淡地说了句:“你别急,马上你的也来了。”
裴挽意的身体比她健康得多,经期很规律也很准时,反而是姜颜林的不太准,这一次就是提前了一点,让某人很是不爽。
“我来不来的有什么影响。”
裴大小姐头也没抬地反驳了一句,眉头紧锁半晌,又开始碎碎念:“当女的还是太吃亏了,每个月都要遭受一次酷刑,还额外多了一笔支出。上帝造人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这么不公平。”
姜颜林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就一个经期封印的事儿,还给她觉醒了一点“女性意识”了。
真是怎么看怎么和裴大小姐格格不入的东西。
姜颜林一直能感受到,裴挽意是个没什么性别意识,也更谈不上对同性别者有共情能力的人。
先不论这样的思维方式是怎样形成的。
光是让她对周围的朋友共情,她都未必能真的做到。
就像她和埃尔的关系说差也不差,否则就不会被埃尔一句话叫去聚餐,也不会在埃尔失恋闹分手的时候,天不见亮就去看情况。
但她这些行动的本质逻辑是由利益驱动的。
维系人际关系和社交形象是裴挽意的生存技能,也是组成她这个人的重要构成,对埃尔的这些朋友间的照应,并不意味着是一种感情的投射,姜颜林更愿意将它理解为一种“需求”。
裴挽意需要社交,需要朋友,需要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她周围填充生活空隙,却又最好别是和她一样底色的人,不利于掌控,也难以维护交情。
前不久两人拌嘴的时候,姜颜林还对她的那一句刻薄的“发情男”印象深刻。
裴挽意现在已经能在姜颜林的面前脱口而出这种评价了,一方面意味着她逐渐在姜颜林这里放弃了遮遮掩掩,一方面也说明了,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存在着这样的对埃尔的评价。
哪怕这评价很难听,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一针见血。
所以裴挽意很多时候其实都对一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她知道埃尔是什么样的人,还继续跟对方打交道,并且维持着不错的朋友关系。
说明她并不在意对方的人品和行为,只要不影响到她自己,甚至对她的社交人脉有益处的话,她都会做到视而不见。
直到她开始在意姜颜林,以及姜颜林和埃尔相遇时的那点纠缠了,才会抓住埃尔的那些不堪来加以利用。
因为这时候,埃尔触及了她的利益,就不再是一个对她来说无伤大雅的朋友了。
姜颜林越是在旁观察她,解读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