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林接过手帕,一点一点擦着脸上的雨水和湿发。

坐在身旁的人已经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朝着未知的目的地驶去,很快就迈入了雨幕里的车水马龙。

车内开了适度的暖气,驱散了姜颜林身上的那点凉意。

她抬眼看了看上方的后视镜,不意外自己现在的狼狈。

而镜中的另一张脸上,同样没有任何情绪。

一路无话。

姜颜林不知道她要把车开去哪,也没有开口问。

分别一年零八个月,她却好像还是能读懂祁宁的那些旁人难以揣测的心绪。

姜颜林知道,现在的祁宁不会听她的任何一句辩解。

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再白费力气。

日本的所有长假都不在这个时期,本该在东京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已经是谎言不攻自破的铁证。

又还有什么好辩白的呢。

从祁宁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姜颜林就已经明白这一点。

轿车一路开了半个多小时,从郊区回到闹市,穿过了一条条街道,最后停在了姜颜林并不陌生的商业街上。

看着眼前的国际大酒店,姜颜林怔了怔,回头瞥了眼对面的餐厅。

一时间,只觉得啼笑皆非。

酒店门童打着伞到车门前,替她拉开车门。

驾驶座上的人自己下了车,把车钥匙递给泊车员,道了一声谢。

直到一前一后进了酒店的大门,姜颜林才有些迟疑地停了脚步。

却被祁宁一把拉住手腕,径直往电梯走去。

姜颜林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去挣脱开。

现在的祁宁,已经在忍耐的极限。

电梯的上升很漫长,仅仅十层楼,姜颜林却度秒如年。

直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拉着她的人迈出脚步,带着她一路走到了长廊里最后一间房的房门前。

刷卡,开门,拉着她进门,再关门,落锁。

行云流水的动作,毫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这是一间江景房,空间宽敞,门口就是衣架和鞋柜,斜对面是一间浴室,门还开着,隐约能看见浴缸。

祁宁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走到窗边的床前,俯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迷你的医药箱。

她连头也没抬,开口道:“坐过来。”

姜颜林缓缓呼出一口气,片刻后,安静地走到了床边。

祁宁就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从医药箱拿出了医用棉签和碘伏。

见姜颜林还站着,她便抬头看过来,无声地注视。

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分明什么也没有,却无端带着压迫。

姜颜林只得在床边坐下来。

下一秒,面前的人蹲下身,把她黑色的裙摆往上撩了一点,露出完整的膝盖。

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拧开了碘伏的瓶盖,深褐色的液体被倒在一根棉签上,最后捻着棉签的手伸过来,动作轻柔地将药水擦在了伤口的边缘。

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被仔细清理着,引起一点细微的刺痛。

但碘伏温和,姜颜林想,她这时候没拿酒精出来给自己消毒,已是手下留情。

冰凉的触感在伤口周遭擦拭完,用过的棉签就被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祁宁又拿了一根新的棉签出来,开口道:

“手伸出来。”

姜颜林顿了顿,她穿着外套,手上的伤口早就藏了起来。

面前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才说了句:

“外套脱掉。”

几秒后,姜颜林抬起手,把吊带裙外面的针织外套脱了下来。

酒店的房间里不冷,她还戴着一条丝巾,但接触了空气的肩膀还是引起了肌肤的颤栗。

擦伤的地方在手肘那一片,祁宁看了眼,起身坐到了她的旁边,拿着蘸取了碘伏的棉签,用同样的力道和方式擦拭消毒,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