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村里小孩都在无忧无虑和小伙伴嬉笑打闹,和家人撒娇打滚的时候,小小的大年便已经学会了各种生存技能。
衣服烂了,他偷偷溜到村口,学着那些女人缝针的手法,捡了针和线,一个人在昏暗的夜色下一针一线的认真缝补自己破了洞又补上的烂衣服。
他学着村里那些健壮的男人去下河叉鱼,时常一无所获,但大年依旧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
他学着生火捡柴,背着大了瘦弱身体一倍的背篓,艰难的上山,捡着那些遗落干燥的枯枝,塞进时常点火燃不起来的炉灶里。
有时候会遇到野兽,他会露出龇牙咧嘴的面目,拿着镰刀把那些色厉内荏的野兽吓走。
但很多时候,都是心惊胆战的跑下山。
等大了一些,他学会了生火,学会了缝补衣服,学会了砍柴,学会了凭借陷阱对付野兽,不用只是吃村民接济的野菜窝窝,吃上了热腾腾的鲜肉,吃上了鲜嫩美味的烤鱼。
瘦巴巴的身体慢慢抽条,逐渐有了健康的轮廓。
人从瘦弱无力的小豆芽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强壮有力的汉子,是很热烈向上的姿态。
针线盒?针线盒干什么?
瑾泉跟随出去,看莽汉已经坐下,取出了那在对方手中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针,又把挂着的毛皮合拢一起。
“恩公,会针线话?”
小美人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过来是看了又看,像是想把整个人都靠过来看仔细。
大年点头,一边缝着,“我想给你做点衣服,冬天冷了,可以穿,野兽毛皮作衣服可暖和了。”
闻言,狐狸眼一眨,一向只顾着撩拨莽汉,做那些疯狂之事的美人儿居然有些愣傻了。
他亲眼看着大年那双粗糙的手掌里按着一枚针,正在替自己缝着毛皮衣裳,毛皮还特地选了些明亮艳丽又好看的颜色,白红相见。
那毛皮衣裳上缝了一圈针眼,看样子已经初具雏形,隐约能从里面看出些衣服的影子。
“恩公……”
大年在小美人开口的间隙,把腰带上系着的布袋子拿出来,推到美人面前,“对了,这是我这几天买柴火和野兽皮赚的钱,你拿着吧,去买些喜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只能给你银两自己去买了。”
他话才落地,美人儿就感动的过来抱住了自己腰,大年还是经常会害羞,把小美人细腻的小手从腰上拿开,“我还得给你缝衣服,先不要抱我。”
“能和恩公在一起,我真是太开心了。”瑾泉乖乖坐在一旁,把布袋子收下,托着腮,瞧着这强壮汉子拿着针线游刃有余又熟练的场景。
这副场面简直比他亲眼目睹莽汉一斧头钉死野狼还要震惊得多。
恩公这么娴熟的手法,一定练了很久吧。
小美人的目光往下,在男人身上这件缝得看不见一点针眼的布衫上来回打量,对糙汉的过去更加好奇了,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汪汪的心疼。
“恩公,以前一定过得很苦吧?”
大年停下来,认认真真的想了想这几年的生活,看得格外开,“不苦,一点都不辛苦,都已经过去了。”
要是没有这么多年的磨练,他现在不会活得这样轻松,或许还是那个瘦弱无力的只能依赖他人而活,没办法真正自立的孩子。
多亏了那些大大小小的磨难,他现在成为了强壮的男人,随时随地都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成为了也可以让别人依靠的存在……他很开心。
“我很开心,现在可以有能力来保护你,很开心……瑾泉、你愿意让我来保护你。”
大年笑着咧开了嘴,神采英拔的一双眉目,立体挺拔的五官,显得英气逼人,威武雄壮至极,孩子气十足,却也安全感满满。
这副样子让瑾泉眼角忍不住的有些发涩,他眨着湿润的眼眶,嘴角勾着笑,撒娇的埋进莽汉怀里,“恩公……恩公是对我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