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习惯一个人睡。”
这下换成阿玖沉默了,她一边梳理萝卜头的羽毛,一边思索,半晌后闷闷地说:“那婢子搬出去。”
“不用。”裴延从她手里接过萝卜头,小鸟没有读懂人的情绪,欢快又亲昵地贴了贴裴延的手心。
“不用搬吗?”阿玖很快高兴起来,同时也想了个主意,“等主君睡了婢子再睡,这样应该不会影响主君的睡眠。”
裴延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不置可否地点了头。
“主君,今天我们去山上逛逛,可以吗?”
阿玖道:“婢子从未来过荼靡山,以为这世上所有的山都和我们村外的那座山一样,到了冬季就光秃秃,可是荼靡山太好看了。”
她目光投向小鸟,被它撒娇的样子逗笑,于是乐呵呵说:“正好帮萝卜头熟悉一下环境,它可以认识别的鸟儿,交一些鸟朋友。”
晨风涌入,日光从天幕倾洒下来,少女笑起来眉目间如缀碎金,裴延静静看了一会儿才道:“也好。”
两人一鸟在林间散步。
阿玖苦于不通鸟语,不然定要摇着萝卜头的肩膀问问它是如何识别方向,成功找到他们的。
萝卜头则很是兴奋,翱翔于叶片枝丫之间,碰见同类还会亲切地打个招呼,鸟鸣清亮。
裴延走在她们后面,身披厚氅,怀揣手炉,忽而有个荒唐的想法冒出他们这般,还挺像一家三口的。
“主君,您过来看,好大一颗松果。”
阿玖双手捧起,而后又用力朝他挥手,“还有很多,都特别大,阿玖给您挑一颗最大的好不好?”
裴延身形微顿,几息后绷不住笑了下。
这时,身后传来两道苍老声音。
“哎呀,还是年轻夫妇黏糊,你瞧这恩爱劲儿,郎君的眼睛都快黏在娘子身上啦。”
“你瞧瞧你,我又何曾没有配合你的黏糊?”
听出对方是在说他,裴延耳廓生热,不自在地别过眼去。
“郎君,让您见笑了。”老妇人掩唇笑,眼中满是揶揄,“你们二位是新婚吧,老身从前是说媒的,最有经验了。”
她的丈夫推推她,“行啦行啦,年轻人面皮薄,你可别再说下去了。”
而后朝裴延作揖,“真是抱歉。”
“无碍。”裴延回礼,后又顿了顿,没有纠正两位老者的说法。
老者有说有笑地携手远去,仔细看那老丈还不时伸手为老妇人挡住叶片间隙洒下的阳光。
老妇人不满的声音远远的听不太清,但裴延能听出老妇人在笑,他久久驻足,若有所思。
“啊!”
不远处传来少女的尖叫。
裴延脸色突变冲过去:“阿玖!”
阿玖皱着眉抬起头,脚腕痛得牙关直打颤,“主君……”
“婢子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阿玖外衫被树枝石块划破,脸上也灰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婢子逞能了,没想到冬天的树好滑。”
萝卜头也着急地飞上飞下,扑棱棱作响。
裴延脱下氅衣将阿玖裹起来,低头查看她的伤势:“还能动吗?”
“主君不可!”阿玖急得就要跳起来,“这是在外面,您当心着凉!我我我我不冷,没事的。”
急得都不说谦语了。裴延不赞同地睨她,“我背你。”
啊?
阿玖惊讶地合不拢嘴。
比起主君要背她,阿玖更在意的是,主君的身体可以吗?
“上来。”裴延情绪很淡时很有一副为人主君的气势,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阿玖老实地爬到裴延背上,双手环住他脖颈,头也顺势枕着。虽然腿摔伤了,也不忘拍马屁:“主君真好,主君好有力气,主君的背好温暖。”
“啾啾!”
“啊差点把萝卜头忘了,来,到我手心来,我们一起回家。”
裴延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