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得起来去出任务。自她怀了身子,这都两三个月没出去了,算着日子,也该他去一趟了。

她扶着腰站起来,玉簪连忙过来扶住她:"嬷嬷,你来,咱们去给他收拾点东西去罢。"

崔如松是郎君,他的贴身衣物,是不好教那几个未嫁的女使们收拣的。

当然,这在大户人家不算甚么,小郎君们才几岁,就有女使陪着哄着睡觉,操持一切。

但是,即使霜降却觉得,不管是女使照顾小郎君,还是女使做小郎君的妾室,这都不是她们自己所能做主的。小郎君身边的女使,或许早就挂上了号,是小娘的预备役。所以你看,许多太太奶奶身边的女使,会自然的跟郎君保持距离。她们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也不是不在乎名声如何。而是她们根本没有选择。

大户人家之所以用女使从小就照顾小郎君,不在乎她们的名声,也在乎她们是不是愿意,那只是因为在他们眼里,不管是女使,还是小厮,那都只是工具而已。工具哪有甚么性别意识?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工具,或是一个不太好用的工具罢了。

但霜降认为,少部分的女使们为了钱财,为了荣华富贵,自愿去做小娘预备役,这是她们的选择,怪不得别人。可大部分的女使,都不太愿意的。哪怕只是嫁给一个小厮,一个贫民。

从前小时候在桂花巷子里,小娘子们发的毒誓许多都是是:"我若是骗你,就叫我将来给人做小!"

她们还小,可已经知道给人做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那么那些女使们,难道不知道吗?或许有的是为了荣华富贵,但很多都是身不由己。

她们从小就派去伺候小郎君,或是太太奶奶们指派去给小郎君做小娘预备役,她们没有说不的权利。

至少如今,霜降的女使们都想着正正经经的去做人家的正头娘子。那么霜降就绝不会叫她们去打理郎君们的事情。

即使霜降生了儿子,要派身边人去,那也至少等她们出了嫁,以管事嬷嬷的身份,而非一个贴着桃色标签的女使身份。

这个世道对女子颇多苛责,霜降自认为自己有些懦弱,无法像无数的前辈先驱们一样,站起来去争取女性的权利向来超越时代的思想,都需要很多的血和泪去铺垫。

她只好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至少她在乎的人,能够有一些自己的选择。

所以她尊重女使们一点女性的矜持,她们不太愿意去接手男主子们的贴身衣物,那就不叫她们去,包括桃花不愿意嫁人,她也愿意护着桃花一辈子。

杏花和玉簪还是想嫁人的,所以她们两个很注意自己的名声和形象。但倘若她两个是男子,那倒不必过多在意了。

每每看到女子们的艰难,霜降心里总是有两个灵魂在牵扯,一个是前世带来的平等思想告诉她,这是不对等的,这是不应该的,女子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但另一个灵魂却稍显懦弱和无奈:可是我还能做甚么呢?我还能怎么做呢?父系社会根深蒂固,男尊女卑连女性们自己也信了这傻话。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又能做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