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丈田地这事要得罪人,得罪人就容易被人记恨,吕锦怕有些世家狗急跳墙。崔子期懂吕锦的担心,他伸出手抱了一下吕锦。这件事他没有把握,只能尽力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
“我先走了,我会给你写信的。”
吕锦点点头看着崔子期坐上马车,直到马车在他眼前化为一个黑点他才带着侍从回家。
崔子期这一去不知返程。郑山辞在京城查清丈田地的事,崔子期在外要耗更多的时间,吕锦断断续续收到崔子期的信。
每次的信都有几大张纸,吕锦有时可以在信封里收到花。他从未给崔子期写过信,因为等吕锦的信到地方了,崔子期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他的坐标一直在变,他要跟着百姓走,跟着同僚走,跟着旨意走。
吕锦的坐标始终不变。
崔子期在地方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江州。江州太守接待了他们,都察院的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主院自然是让给崔子期住。崔子期给吕锦写了一封信,他才疲惫的睡下。
跟地方氏族斗智斗勇再加上旅途奔波,崔子期觉得自己都老了几岁。
另一边的吕锦有可爱的崽崽,公婆明事理,相公是嫡子,他嫁进来生活不变。崔大人要上值,小竹子要去书院,家中有侍从伺候,吕锦动了心思跟崔夫人的关系处好,经常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关系越发的好。
吕锦他们这次去爬山看了日出,崔夫人笑着说,“这日出真漂亮。”
崔夫人心中妥帖,她儿子都没有陪她来看过日出。崔夫人在宴会上一直带着吕锦,听见有夫人说,“要是不知道这是儿媳妇,我还以为这是你家的哥儿。”
崔夫人闻言脸上笑意更甚,“这难道不是我家的哥儿么?我就拿锦儿当亲生哥儿对待。”
这话让贵夫人们有些惊讶,看崔夫人不像是装的,而且她对吕锦是真的好。
京城这边让郑山辞把清丈田地清完后就风平浪静了,而地方上正是刀光剑影的时候。
江州
崔子期的剑从刺客的身体刺过去,剑锋没有停留继续指向另外的黑衣刺客。他们正在一个巷口,屋檐上全是黑衣人飞下来,崔子期周身有江州的衙役还有自己的亲信皂吏,拢共只八个人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杀招他们招架不住。
刺客挑了一个好时机,今晚的江州在下雨,雨水可以把血水冲刷走。雨声太大可以掩饰兵器相接的声音,真是一场好雨
“铮”
崔子期用剑护住胸膛,他的脚尖在地上划出水痕,满脸都是雨水。一滴水珠落在他脸上,崔子期动了,他的剑尖一挑反身刺向刺客。
“大人,我们挡不住他们”
崔子期目光冷静,像是含着暗火一样,“往府衙跑!”
他不信这刺客还能打到府衙去,崔子期心中冷笑,这动静也不算小,府衙的人不知道不可能,他记得这样的雨天都是要派衙役巡逻的,今日却不见巡逻兵的踪迹。
亲信们护着崔子期往府衙走,崔子期的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有刺客一剑刺进他的胸膛,在刺客还要补刀时,他们到府衙,崔子期晕过去。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三日后。崔子期让亲信倒来水,“外边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我们查的证据都被他们联合起来销毁了。多亏大人早有准备,把账本抄写下来。”亲信低声说。
崔子期发狠,“私自开采金矿,株连九族也不为过,他们还勾结朝廷官员敷衍清丈田地,在江州欺男霸女,这次我要让他们狠狠的栽个跟头。”
崔子期的身体还没有好,江州府衙消停一段日子。江州的乡绅世家洋洋得意,他们还请江州太守大摆宴席,根本不把崔子期放在眼里。
“太守大人还说要顾忌这崔大人,看只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就知道好歹了,京城来的官就是欠收拾。”
“说得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江州哪怕是皇子皇孙到这儿也要趴着。”
他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