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期正要回屋去被崔夫人叫住了。
“客人一走你也要走了?”
崔子期一听就坐下来陪着母亲,“我看母亲跟吕少爷说得挺开心的,我这个大个人杵着母亲也没怎么跟我说话,我这不是怕招嫌么?”
“我看你巧舌如簧,在吕少爷面前却一言不发,只会低头喝茶成了一个木头人。”崔夫人数落崔子期。
崔子期说,“毕竟是未出阁的哥儿,我怎好跟他说话。”
“那要是成亲的哥儿你便能说话了?你这辈子还想不想娶夫郎了?”
崔子期被自家亲娘一顶,心里也是为难。他知晓母亲在给他相看,但这跟吕锦又有甚关系。崔子期低头就瞧见右手虎口的伤疤,这伤疤还是崭新的。
被那哥儿还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也不能大白日的让我跟他坐一块说话,我先回屋了。”崔子期说不过崔夫人,他自己溜走。
回到屋子崔子期打开吕锦送过来的花茶,他低头嗅了嗅挺香的。之前混着泥水抱着吕锦,崔子期一直都很嫌弃,现在看吕锦穿着干净,心里才好受些。
他光是从护国寺回来就洗了三次澡,不然他会一直觉得身上有泥巴味。崔子期把花茶收起来,好奇拆开小包袱。
小包袱里只有一截干净的绯色袖子。
崔子期未打开包袱前心中还有期待,看见包袱中的半截袖子手指一顿。他未曾想到包袱里竟是这被自己斩断的半截官袖。
上面的泥点已经没有了,崔子期伸手去摸袖子,朝廷的袖子有金色花纹绣着,丝缕交缠。这本是他已舍弃的袖子还被人洗干净送回他身边。
崔子期不懂吕锦如何想的。
袖子是吕家侍从洗干净的,上面的香气跟吕锦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崔子期未刻意去闻,只他天生对气味敏感。
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做刑部官员。
崔子期走神了一会儿,意识又落在这半截袖子上,他把袖子跟抓小狗一样把它拎起来面无表情的扔进衣柜里。
那件没袖子的官袍他已经命人烧毁了,现在这半截袖子没有归处,去他衣柜里吃灰吧。
崔子期刚从刑部大牢出来,有皂吏殷勤的给他撑伞,“今儿下午,崔大人好生歇息,我叫几个人去买了酒肉过来。”
崔子期漫不经心的说,“还在上值就让我犯戒。”
皂吏说道,“今天下午也没事了,大人吃点酒肉也不碍事。”
崔子期不是因循守旧的人,皂吏一看崔子期没反对就知道崔子期也想吃些酒肉。崔子期已经学会从刑部大牢出来后就用些饭食。
这折腾犯人也是一件费力气的事。自打崔子期来了刑部,刑部的衙役还要负责把大牢的走廊扫干净,不然影响刑部形象。万一侍郎,尚书,或是皇子皇孙来此地,看见一片杂乱,这也不好。
他扯了一张大旗,他的顶头上司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任由他折腾。他吃了酒肉去大理寺。在大理寺把时间都耗完了,崔子期心安理得的下值。
“刚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这雨又下起来了。”崔子期没带伞。
大理寺的官员给他递了一把伞,崔子期拿着伞走进雨中。他独自来大理寺的没带下属,这次来大理寺只是说明一些事,不必有下属跟着。刑部做事办事要讲究证据,一般是两个人出行,不然就没有证人。
崔子期撑着伞走过街道,路过金衣阁时下意识就会多看几眼,毕竟是自家产业会多几分关注。这一看正好对上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眸。眼眸的主人也有些诧异,冷静的冲他颔首。
崔子期撑着伞看见吕锦站在金衣阁该是在躲雨,他脚步一顿拐弯进了金衣阁。
掌柜见崔子期来了,立马迎上去,“东家你怎么来了?”
崔子期吩咐:“随便来看看,你去寻一辆马车在门口候着。”
崔子期去寻吕锦,吕锦看见崔子期有几分紧张,“崔大人。”
他应一声,等掌柜说马车准备好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