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死在救护车上都是运气好,现在几乎不存在活下来的可能性。

顾修义就坐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静悄悄的,看不出难过,也看不出不难过。

纪阮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他就回过神冲纪阮笑,将纪阮抱进怀里:“怎么宝贝?渴了,还是饿了?”

“都没有,”纪阮摇摇头,眉心微蹙,伸出胳膊环在他脖子上:“就是想要抱抱了。”

顾修义托着纪阮的后脑,手指陷在他软乎乎的发丝里,似乎心也跟着软了下来:“怎么这么乖啊?”

纪阮点点头,在他颈侧蹭了蹭,然后得到了一个落在耳尖上的吻。

咔嚓

抢救室门被推开,纪阮和顾修义一起循声望去,看到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尽力了,节哀。”

那一瞬间,纪阮感到顾修义长长呼了口气,明明是沉重到近乎哀叹的喘息,呼出来时却又轻飘飘的,好像那些积压经年的情绪终于拨云见日变得轻盈。

他就这么静静抱着纪阮。

纪阮知道,下船后顾修义没有直接带他回家,极度冷漠却依然坚持在医院等几十分钟,大概就是为了亲耳听到这个结果。

半晌,顾修义睁开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打横抱起纪阮,不顾周遭的目光,扬长离开。

只给宋岭留下一句:“葬礼看着筹办,不用太费神。”

·

回到家后,纪阮结结实实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窝进床铺里,不一会顾修义也掀被子进来抱住他。

纪阮身上有点凉,泡过的热水澡似乎只起了短短片刻的作用,根本没办法将纪阮的身体真正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