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隔了我父亲的一条命,还有安安,还有我自己半条命。”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头?”

我没说一句话,沈岸的腰便更弯一分。

直到最后他完全匍匐在地上,再顾不得体面,哭得浑身颤抖。

陈朔立刻冲进来把他哄走了。

“别再让这个人进来!打扰我媳妇休息!”

10

短短两个月,沈岸的首富地位不保。

有传言说,已经变卖了80%股份断臂求生。

但他没有向陈朔求饶。

我出院那天,再次见到了他。

听说已在楼下蹲守了两个月。

他也剃了光头,面容枯槁。

第11章

跟着他一起来的老管家哭得不行:

“沈先生说要感受您的痛,陪您一起打了化疗针……”

“可那针对正常身体细胞伤害极大的呀!他怕是不想活了。”

我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能救沈岸的人,从来不是我。

他该自渡。

我最后一个肿瘤组织消失的那天,阳光正好。

虞露也被法院宣判。

她被法警拖走时,再没了精致优雅的自信。

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涕泗横流地求沈岸,求她妈妈,求我……

台下的中年女人受了刺激般,猛地掏出一把剪刀往我身上扎:

“是你害了我女儿!你必须给她偿命!”

陈朔反应最快,一把将我抱开。

可沈岸离中年女人最近。

他没有躲,也没有拦,而是选择挡在我面前。

噗嗤一声,剪刀刺入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迸出,染红了我的视线。

救护车呼啸而来时,他死死撑着最后一口气:

“岁岁,对不起。”

“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长风穿堂而过,仿佛一声叹息。

中年妇女被人扣住后,仍嘶吼着骂我。

我走近这个生我却不肯养我的女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权作今生告别。

突然,她的咒骂戛然而止。

好似目光软了下来,迷离又惊愕。

然后她喊出那句迟到了二十年的话:

“岁岁!你是岁岁对吗?我是妈妈啊!”

但这次,是我不想要她了。

我转身就走。

她却在身后哭喊:

“岁岁!妈妈当年有苦衷!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我听着一股闷火烧上心头。

她有苦衷?

我和爸爸不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