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赫深吸一口气,用力咽了咽唾沫,抬起视线,瞄向身边大太监:“这儿有封奏报,雾都前线来的,寡人也不懂那些?,便交由东君全权处理?吧。你,把它拿给东君。”
大太监恭谨垂首:“是。”
大太监小心捧起摆在宣赫身侧的奏报,小步走?向蔺青阳。
到了近前,跪坐案桌旁边,双手递上。
片刻,蔺青阳终于懒懒抬手去拿好巧不巧,大太监大约是以为他不会接,恰好往回缩了缩蔺青阳手指与奏报错开了一线距离。
“啊呀。”
大太监低低惊呼,顺手把奏报放在了蔺青阳面前案桌上。
蔺青阳手指微顿,随之下落,摆在奏报上,用指尖轻轻敲了敲。
宣赫与宣姮对视一眼,眸露喜色。
酒水、飘纱和香炉里都没有下药药就?在奏报上。
见到蔺青阳成功中招,宣赫心头一松,笑着拍了拍手掌:“奏乐,歌舞!”
乐师与舞者?鱼贯而入。
顷刻间,殿中奏响了靡靡之音。
舞者?身姿妖娆惑人,细看之下,却个个生?得容貌丑陋。
青玉炉中添了香,殿中空气愈发暖热。
酒过三巡,宣姮站起身来,捧一只金樽,莲步轻移,穿过满室香雾,款款行到蔺青阳案边。
她倾身为他斟酒。
美目盈盈一望,只见蔺青阳眸色变得黑沉微浊,寒玉般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薄红。
“东君,我敬你。”
他的反应似乎也慢了些?。
缓缓垂目望向她,神色意味不明。
宣姮有种被野兽盯上的冰冷恐惧感?,战栗之余,想到这是男人中了药,动?了情,便抿唇一笑,纤纤十指捧起他面前的玉杯,想要给他喂酒。
“哗啦!”
“啊!”
宣姮万万没想到,这只玉杯早已被蔺青阳捏碎,只剩个形状。
玉杯碎在手里,酒水溅了满身。
她惊慌失措,下意识用手拍打身上的酒液。
“慌什么。”蔺青阳慢条斯理道,“不是算计我么,怎么弄湿了衣裳,反倒不会了?”
宣姮只觉心头发寒。
此刻本该是慢慢靠近他,一点点依偎到他怀里,借着药性水到渠成。
而不是被他居高临下这么盯着,轻易一语道破。
她颤颤抬眸,见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恐怖,仿佛无?底深渊。
但?……男人生?得一副俊美逼人的容颜,宽肩窄腰,喉结漂亮,衣襟下隐约可以看见精瘦结实的胸膛。
他中了药,气息混乱。危险,却分?外?性感?。
“东君。”宣姮心下一横,“你难道不想得到一个身负帝火的天命子吗?皇兄迟迟生?不出来,但?我可以呀!我若生?下天命子,你扶我做女帝,你为男君,这天下便名正言顺是你的了!”
蔺青阳轻啊一声:“胆子真大。”
宣姮颤眸望向他的眼睛:“这药,只有阴阳和合可以解,杀了我也没用。东君何不顺应男子的天性,江山美人一并收入囊中?”
蔺青阳叹了口气:“前世教训,果真带不来今生?。”
这话?宣姮听不明白。
她劝道:“东君此刻必是情火焚身,极其难忍,就?让妾为你分?忧吧。”
为了不让他随便拉个人解决,在场的宫女与舞者?都是精心挑选的,个个容貌极其丑陋。
蔺青阳手指轻点案桌,缓声开口:“你说对了,我的确想要一个天命子。急不可待。”
宣姮一喜。
蔺青阳手扶着案边,慢慢起身:“来福。”
大太监恭恭敬敬俯身上前:“东君请吩咐。”
“封殿。”蔺青阳道,“七日之后,倘若这里无?人有孕象,那么所有的人,除了陛下与长公主之外?……”
殿中呼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