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碗筷。

吃饭时,他不看她也不理她。

只是在她多挟了几筷子辣椒的时候,冷脸用筷子打她筷子。

南般若:“……”

她问:“前世,是你杀了你娘?”

蔺青阳漠然抬了抬眼皮,一脸“关你屁事”。

她又问:“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蔺青阳挟了一块冬瓜。

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咬。

半晌,淡淡瞥她:“我让她回河西了,你别后悔。”

*

饭后蔺青阳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南般若闻见熟悉的味道,不禁略微怔忡。

对于气味的记忆当真是异常顽固,她只接触过一次,隔了一世仍然记忆犹新。

药汁离她尚远,她的腹部已经开始隐隐坠痛。

红花。

蔺青阳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动面前的药碗。

“你以为弄出来就没事了?”他道,“不想怀上,就喝了它。”

南般若没有一瞬迟疑抬手去拿。

他按住她的手,目光冰冷:“想清楚。”

她望向他:“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都已经过了两夜,才给她煮避子汤。

蔺青阳垂下眼睫,唇角微勾:“生个我这样的,不如不生。你说是不是?”

南般若:“……”

她能感觉到他在……伤感?

倘若她愿意说上几句好听话,不喝这个汤。

大约会让他很开心。

南般若认真盯着他的眼睛。

缓缓举碗,一饮而尽。

第15章 春日莲 亲亲我。

汤药很苦,从舌根麻至胸口。

南般若放下药碗。

“喀嗒。”

这是一只木碗,搁在木桌上,发出清沉的碰撞声。

她始终与蔺青阳四目相接。

余光看见他的喉结不停滚动,一圈又一圈。

“是啊。”她慢慢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生个你这样的,不如不生。”

他沉默良久,忽地笑了下。

“骗骗我也不行?”

他生得好,平日惯是一副野心勃勃、强势掌控的样子。此刻黯然消沉,伤情自苦,竟是很有几分清俊动人。

他的眼睛在诉着伤心,嘴上却硬道:“怎么连哄人都不会了,不像你啊南般若。”

南般若垂眸望向手中的木碗。

发现碗底淀了少许药渣,她又端起碗来荡了荡,送向嘴边,喝得一星不剩。

蔺青阳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动作,半晌,薄唇轻扯,哑声问她:“非要做到这么绝?”

南般若冷淡抬眸:“非要。”

她身子骨弱,极难受孕。

前世蔺青阳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替她调理身体,一连数年夜夜春宵,什么手段都用遍了,也就堪堪怀上过那么一次。

今日即便她不喝这碗药汤,也没可能会怀孕。

她大可以说几句他想听的话来骗一骗他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伤感。

“蔺青阳。”她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