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南念一:“兄长当真是与我生?分了。罢了,做帝君,总是要成孤家寡人。我认。”

南念一神色剧震:“般若……我……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逼视他?:“那你说不说?!”

南念一溃不成军。

他?长叹一声,闭了闭眼。

他?道?:“幽缠蛊,其实是个?情蛊。蔺青阳那厮,想要将?你的魂魄困在他?身边,生?生?世世。”

南般若颔首:“这我知道?,然后呢?”

这种话,蔺青阳在她?面前说过百遍不止。

南念一很不想说,却知道?她?心思敏锐,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只好坦诚相告:“此蛊若是想成,他?定要爱你入骨,超越生?死。如此,你死后便会魂魄不灭,一直跟着他?。”

南般若怔怔地:“这样啊……”

沉寂了多日的心跳渐渐加速。

南念一痛苦掩面。

蔺青阳已死。她?为了大义,亲手杀死了他?。此时再让她?知道?他?爱她?入骨,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徒增烦恼,平白惹她?伤心。

南念一担忧地望着南般若。

“我知道?了。”她?平静点头,“阿兄不说,是不想我难过。”

她?笑了笑:“我没事。”

心跳如鼓点擂击胸腔,她?的声线微微颤抖。

南念一担心极了:“般若,你真没事吗?”

南般若弯起眉眼:“真的!”

她?负起双手,轻盈转身。

走出?两步,回眸,冲他?笑开,“我走啦!”

南念一怔怔颔首:“哦……哦!”

*

南般若回到寝宫。

她?不常在这里过夜,却把东君府那张双人大榻给?搬了过来。

他?死了很久,枕头、被褥,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他?不喜熏香,那是他?身上原有的味道?。

在熟悉的气息之间,南般若和衣而卧。

她?忘了盖上被子。秋意像潮水,潜过雕花木窗,漫向她?,一寸寸将?她?淹没。

她?蹙紧眉心,脸颊渐渐失去?血色,唇瓣颤抖。

这样冷,却没能让她?醒来。

烛光在帐幔上摇晃。

忽一霎,灯烛齐齐熄灭。

南般若身躯微微一沉。她?蓦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身上滑落一床缎被。

她?颤手掀开它,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蔺青阳!”

她?跳下床榻,一只脚套进寝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地砖上,旋身向四周张望。

“蔺青阳!你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掠过身侧的风。

她?想要维持帝君的风仪,热泪却情难自禁,滚滚而下。

“我知道?你在!”

她?明明在哭,明明在哭。

泪水一行一行划过嘴角,她?的唇却止不住上翘。

“我还能不知道?你?听见南念一那样说,你都得意死了吧!还不出?来!”

她?站在寝殿正中?,大笑着,失声痛哭。

单薄的中?衣挡不住夜风侵袭,她?哭着笑着,上气不接下气。

她?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自己咳死。

“哈……”

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叹息。

她?双肩颤抖,不敢相信,不敢回头。

在她?身后,阴森冰冷的家伙缓缓倾身,覆在她?耳畔。